红星机械厂家属院,是典型的筒子楼结构,楼道里常年弥漫着各家各户饭菜的混合气味,以及一股淡淡的、属于老旧建筑的潮气。林家住在三楼东头,而对门西头,住着的是厂小学的语文老师,阎埠贵。
阎老师五十多岁年纪,身材干瘦,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总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他是院里出了名的“文化人”,也是出了名的会算计、爱占小便宜。家里别的不多,就是书多、报纸多、各种过期的杂志多,几乎堆满了那间不大的屋子,连走廊公共区域也摞着几捆用麻绳仔细捆好的旧报纸,据说是“待价而沽”。
平日里,阎老师看人总带着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尤其对林大山这种“大老粗”工人,言语间虽不至于刻薄,但也透着几分疏离。两家邻居多年,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这天是周日,林向阳在家整理父亲带回来的那些内部资料,其中一份关于国外教育模式的讨论,引用了好几段外国报刊的评论,这让他心中微微一动。系统里的知识固然先进,但想要更好地融入这个时代,理解当下的社会思潮和民众认知,这些公开发行的、带着时代烙印的报纸和普通杂志,或许能提供另一种视角,一种“接地气”的补充。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更公开、更合理的渠道,来解释自己某些“超常”的见识。父亲带回来的内部资料是秘密,不能示人。而如果他能经常阅读大量的公开出版物,那么偶尔说出一些“从报纸上看来的”新鲜观点,就显得顺理成章多了。
他想到了对门阎老师家那堆积如山的旧报刊。
空手上门肯定不行,阎老师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林向阳想了想,走进厨房,跟正在和面的母亲低声说了几句。林母先是有些诧异,随即想到儿子近来种种“有出息”的表现,也没多问,从面缸里小心地舀出一斤精细的富强粉,用旧报纸包好,递给儿子。
“阎老师那个人……说话注意点。”林母轻声叮嘱了一句。
林向阳点点头,拿着那包富强粉,敲响了对面西户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阎埠贵那双透过厚镜片显得格外大的眼睛警惕地扫了出来,见是林向阳,愣了一下。
“阎老师,您好。”林向阳脸上露出一个符合他年龄的、略带腼腆的笑容,“没打扰您吧?”
“哦,是向阳啊,有事?”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门缝开大了一些,但身体依然挡在门口,没有让客人进去的意思。他屋里那堆积如山的书报,是他的宝贝,也是他的“商业机密”,一般不轻易示人。
林向阳举起手里的纸包,语气诚恳:“阎老师,听说您家里有很多看过的报纸和旧杂志。我最近对课外阅读挺感兴趣的,想找些资料看看,长长见识。这点富强粉,算是我跟您换的,不知道行不行?”
“富强粉?”阎埠贵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报纸包上。这年头,富强粉可是细粮中的细粮,普通家庭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一点,一斤富强粉的价值,远超一堆他早已看完、留着也占地方的旧报纸杂志。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侧身让开通道,语气也热情了不少:“哎呀,向阳同学这么好学,这是好事啊!快请进,快请进!不过屋里乱,你别介意。”
林向阳走进阎家,果然如同进入了一个被纸张淹没的世界。靠墙的几个简易书架早已不堪重负,地上、椅子上、甚至床上都堆满了书和报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油墨混合的独特气味。
阎埠贵手脚麻利地挪开椅子上一摞《红旗》杂志,招呼林向阳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接过那包富强粉,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向阳同学,你想看哪方面的?报纸?《人民文学》?《科学画报》?我这都有!别看是旧的,知识可不过时!”阎埠贵搓着手,一副找到了知音兼大主顾的兴奋模样。
“我都想看看,特别是近一两年的报纸,还有《科学画报》、《知识就是力量》这类杂志。”林向阳说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阎埠贵拍着胸脯,随即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向阳啊,你能有这个心,真是太好了!现在很多年轻人,就知道瞎玩,不懂得知识的宝贵啊!我常跟我的学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这知识啊,就是力量,就是前途!你看那些科学家、工程师,哪个不是读万卷书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索地从各个角落翻找、整理着林向阳需要的报刊,很快就堆起了高高的一摞。
“这些你先拿去看,看完了再来换!”阎埠贵大方地一挥手,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自得,“不瞒你说,我这里还有些……嗯,早些年的《参考消息》,虽然过期了,但里面有些外面的消息,也挺开眼界的。你要是感兴趣,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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