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孩子们。”
别说许望炎了，就是院长也觉得有些乱脑子。
“你们现在要去排练话剧吗？”
院长在前面喊道。
“对，我们现在要去排话剧。”
“但是还没决定好谁演什么。”
“你傻啊，我们可以去了再决定呀。”
最前面的几个小男孩叽叽喳喳个不停。
好有活力啊。
许望炎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虽然说是在福利院，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就像是从瓦砾中钻出的青草。
“院长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一个小女孩发出邀请。
此时原本在教室里的老师也走了出来。
“院长。”
“李老师，辛苦了。”
她们两个互相打了声招呼。
李老师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外面是一件红马甲。
不知道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是义工。
“呦，小阮来啦。”
她亲切地和阮眠打招呼。
“李老师好。”
“刚才我就在教室里听他们说，什么阮眠姐姐来了，还带着男朋友。”
年轻教师学着小孩子的语气和腔调调侃道。
然后看了许望炎一眼。
“真是男朋友吗？”
“哎呀李老师，不是男朋友啊。”
阮眠都要急死了。
小孩子瞎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老师也跟着一起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就不是呗。”
李老师笑道。
“王佳宇，还有谁，刚才谁作业还没写完来着，过来。”
她回头，拿出老师的气势喊道。
再一次确定，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寄宿学校。
“啊！！！老师！！！！我们今天一定补上，让我们去吧。”
小男生拖着长腔请求道。
“这次看在你们阮眠姐姐还有他……朋友的份上，就放过你们几个一次。”
李老师说道。
为什么要有那个停顿啊。
阮眠在心里吐槽。
“你们也一起来吧？”
院长看向两人。
“好。”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旷的教室。
“其实这里的孩子，在健康方面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阮眠和许望炎走在最后面，她小声说道。
期间时不时会有好奇的小孩子转过头来看他们两个。
此时阮眠都会微笑回应。
虽然说许望炎不喜欢小孩子，但或许是心怀怜悯的缘故，他对这些吵闹但却充满生命力的小孩子并不讨厌。
所以他也会微微勾起嘴角，表示自己其实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第一个看到许望炎算不上是微笑的微笑的小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急忙和身边的小伙伴分享。
“你们眼睛长后脑勺上了？看路！”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李老师看在眼里。
要不说这群小屁孩不懂事呢。
人家好不容易带男朋友来一次，到时候你们再给人家吓跑了，有你们哭的。
“是吗？”
其实刚才许望炎就注意到了。
这二十几个小孩里面，有两个白化病，头发是白金色的，皮肤的颜色比其他人都要白。
这是一种病态的白。
还有一个唇腭裂。
这是能看到的。
而看不到的呢？
许望炎有些能够理解阮眠了。
他也有妹妹。
而白晓琳，去年刚生了场大病。
她们都是幸运的。
而他们是不幸的。
“嗯，其实每年都有夫妻来收养小孩的，但是就像挑商品一样，谁会喜欢残次品呢。”
许望炎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比喻。
然而实话都是不好听的。
“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当成普通小孩，不要表现出怜悯这种情绪。”
阮眠嘱咐道。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院长说的。
这一点许望炎当然能够理解。
就像是余华让史铁生去当守门员一样。
尊重特殊人群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当成正常人。
“你们选好要表演的节目了吗？”
到了活动室之后院长问道。
“我们要表演白雪公主。”
其中一个小男孩举手说道。
“我要演王子。”
“你还演王子，你演猎人还差不多。”
“我要是演猎人你就演被猎人杀掉的野猪。”
两人的对话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他们真的对白雪公主的故事很熟悉。
如果不是他们提起，许望炎都忘记里面的具体细节了。
猎人杀掉了一只野猪，欺骗皇后说这是白雪公主的心脏。
许望炎和阮眠站在后面，看着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
“你妹妹小时候也这样吗？”
阮眠突然问道。
“许望淼吗？”
许望炎回忆了一下。
“她现在也这样。”
许望炎想起自己高中周末放假回家的时候，许望淼好像总是和他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才知道，这倒霉孩子在班里没朋友，但是她又是个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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