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沉吟道:“看来,这些未送出的礼物,承载着停云小姐与他人的约定。我们应当替她完成这些心意。”
于是,带着这些承载着记忆与约定的物品,列车组开始了他们的“送达”之旅。
第一站是长乐天的“不夜侯”茶馆。店主梦茗是一位热情的年轻女子,见到他们进来,立刻笑着招呼:“欢迎光临‘不夜侯’!客人几位,想要喝点儿什么茶?我是小店的主人梦茗,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告诉我。”
穹上前一步,取出那盒种子:“我们来代停云小姐送礼……”
梦茗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哎,这是……这是停云姐姐答应送我的茶种!她……她果然从别的世界寻来了么?”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如同接过绝世珍宝,声音微微发颤,“真是辛苦她了……”
她向众人解释道,自己继承家业后,一直想开创属于自己的新茶品,但在名茶荟萃的仙舟难有突破。“停云姐姐在喝茶时听了我的难处,便拍胸脯保证,说她作为行商游历各个世界,一定能找到仙舟人也未必品尝过的全新茶种。我以为她是哄我这样的小孩儿开心呢……没想到,她真的言而有信啊。”她的笑容灿烂,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对了……停云姐姐怎么没亲自来呀?”
穹沉默了一瞬,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她……临时又要远行了。”
瓦尔特适时地补充,语气沉稳而自然:“……是的。罗浮灾变平息,港口恢复通航,停云小姐领了天舶司的使命,需要即刻出使其他世界,归期未定。”
梦茗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很快又被理解和祝福取代:“这样啊……真是遗憾,希望她一切顺利。”她转身进入后厨,片刻后端出几杯香气清雅的茶饮,“我之前按她的提议,改良了几种传统茶叶,新制了一种茶,滋味甘爽悠长。我特意取了姐姐的名字,唤作‘遏云歌’。她暂时享不了这口福,就请各位代她,饮这一杯吧。”
茶香袅袅,带着一份未竟的约定与深深的怀念。
告别梦茗,他们在长乐天遇到了正在摸鱼(或者说,常态休息)的青雀。一番关于“尚滋味”和金人巷的打听后,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家隐藏在市井深处的饭馆“尚滋味”。
老板娘燕翠性格豪爽,声音洪亮:“客官你好哇,欢迎光临敝店,有什么想吃的菜?”
穹再次说明了来意,并取出了那把材质非凡的菜刀。
燕翠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这是停云小姐送我的……?真是难为她的用心了!”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刀身,“她那样娇滴滴的人儿,竟然真送了我一柄菜刀!当初她在我这儿吃饭,听我说起‘不吃不认识、不能打倒自己的食材’的信条,又缠着我讲在其他世界做菜、狩猎的经历……末了还说非要送我一件礼物,说是‘宝剑赠英雄,名厨配好刀’。”
她挥舞了一下菜刀,空气仿佛都被划开:“瞧这刀锋,锐利的紧!怕是一下劈开塔拉萨钢背龟的外壳也使得!”她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真诚而感慨,“其实,停云小姐太客气了。金人巷中的大小商户,谁没有受过‘鸣火’商团的恩惠?她举办的海市,给咱们这些小商户招徕了域外的商客。要说送礼,该是咱们送她才对。”她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听说商港又开了,停云小姐怕是又忙起来了吧?”
“停云小姐分不开身,所以这份礼物只能由我们送来了。”三月七回答道。
“真是辛苦了!”燕翠大手一挥,“不如我当场露一手,为大家做一道菜,请你们品尝品尝,就当是回礼了!”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红油乱斩牛杂”被端了上来。燕翠带着几分自豪说:“说起来,停云小姐最初被敝店吸引,也是因为这道菜。嘿嘿,鲜香辛辣,光是闻闻味道就能教人食指大动。就连她那样精致的妹子,也抵不住这诱惑。”
带着腹中的暖意和满心的感慨,列车组离开了金人巷。
路上,瓦尔特的目光落在那张制作精良的长弓上,若有所思:“关于这把弓,我想……我知道停云小姐想把它送给谁了。”
三月七立刻反应过来:“岩明先生说了,接渡使返乡时会带礼物送给信赖的同僚……停云最信赖的人,只有……”
“驭空大人。”穹轻声接上。
他们再次来到回星港。巨大的玉界门外,星海浩瀚,驭空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背影在广阔的星空下显得格外孤寂。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眼中带着询问。
“诸位怎么来了?”
“我们来送停云小姐的礼物……”穹上前,将那张长弓双手递上。
驭空的目光触及弓身时,明显震动了一下。她缓缓伸出手,接过这张仿佛为她量身打造的长弓,指尖拂过冰凉的弓臂,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这把弓……是停云为我挑选的礼物?”她的声音很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她明白我的痛苦……我却已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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