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供应法?”姐夫饶有兴致地问,他似乎听得比较认真。
“人多,尤其是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工人多,对劳保用品的需求就非常大——耐磨的手套、结实的工作服、胶鞋、安全帽……这些东西损耗快,是持续的消耗品。”沈雯晴条理清晰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还有,小型农机具的常用配件、维修工具、铁丝、螺丝、钉子这些基础的五金件……如果能在镇上或者农场附近设个点,批量从上游进货,针对农场和未来的流动工人做供应,只要价格实惠,质量过关,销路不会差。”
她看向二伯沈保国,目光平静无波:“二伯家有铁匠铺的底子,对五金工具、铁器这类东西熟悉,转型做这个,有天然的优势。无非就是开始的时候,需要压点本钱备货,打通进货渠道。”
沈保国闻言,眼神动了动,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快速盘算起来。压本钱?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本钱,铁匠铺生意惨淡,哪还有余钱压货?而且,这听起来虽然比放羊强点,但归根结底还是开店做买卖,伺候人,讨价还价,远不如他想象中握着矿权、坐着等分红来得威风、来得轻松暴利。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脸上还是那副不爽利、不甘心的样子。
沈雯晴说完,便不再多言,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小口吃着。她只是基于对未来劳动力聚集趋势的判断,给出最实际、最落地的建议。听不听,做不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造化。她已经看到了大伯二伯眼神中的敷衍与不屑,但她并不在意。她的目光,早已超越了这张饭桌和这些汲汲营营的算计。
然而,在孩子们这边,沈丽雪听着大人们对沈家“女儿国”的调侃,看着被表姐表妹甚至大堂姐夫妇温和以待、此刻还能在父辈的饭桌上冷静分析、提出建议的沈雯晴,再想到父母私下里一再叮嘱她要和这个“变了性”的堂姐搞好关系,甚至带着点巴结的意味,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一种混合着嫉妒、恐惧、不甘以及深深失落感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凭什么?一个曾经是男人的人,现在不仅变成了真正的女孩,还似乎得到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智慧和从容?这种认知,比单纯的性别转变,更让她感到挫败和难以接受。
沈雯晴敏锐地感受到了沈丽雪那边传来的、几乎要实质化的负面情绪,也看到了大伯二伯对自己建议的微妙反应。她并不在意。这场家宴,是父亲展示家庭新气象的舞台,也是亲戚们重新评估二房实力、试图分润利益的试探。表面的和谐之下,债务的阴影、过去的恩怨、利益的算计、对唯一男丁回归的复杂态度、以及像沈丽雪这样暗藏的嫉妒与恐惧,都未曾真正消失,如同潜流在冰层下涌动。
她抬起头,目光掠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被酒精、算计或复杂情绪染红的脸庞,最后落在窗外黄羊镇渐起的、稀疏却坚韧的万家灯火上。路还很长,这些家族内部的暗涌与短暂的喧嚣,不过是她新生之后,需要平静面对和穿越的最微小的波澜之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淡如窗外初升的月华,却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稳步向前的从容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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