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星河流转,浩瀚无垠。在这亘古的星空下,个人的悲欢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真实而沉重。
收拾心情,我将那份蚀骨的思念深深埋藏,转化为前行的动力。背起刀袋,我继续沿着山道前行。
既然要游历,那便真正走下去。
翻过这座山,又是一片新的天地。山脚下,一条略显破旧的省道蜿蜒向前。我沿着公路行走,走了约莫小半天,看到一个路边的小饭馆。招牌陈旧,写着“老王饭店”四个字,门口停着几辆大货车。
腹中并未感到饥饿,但行走尘世,总要沾些烟火气。我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饭馆里烟雾缭绕,几张桌子旁坐着几个司机模样的人正在大声吃喝聊天。老板娘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我的出现,让喧闹的饭馆安静了一瞬。一个穿着破旧单薄道袍、背着军用挎包的年轻人,在这种地方确实显得有些突兀。那些司机投来好奇、打量,甚至略带戏谑的目光。
我并未在意,找了个角落的空桌坐下。
老板娘被惊醒,揉着眼睛走过来:“小道长,吃点什么?”她看着我这一身,也有些好奇。
“一碗素面,谢谢。”我平静道。
“好嘞。”老板娘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才转身走向后厨。
等面的功夫,我听着旁边那些司机的闲聊。他们大多在抱怨路况、油价、运费,聊着家长里短。
这时,一个刚进来的、风尘仆仆的司机一屁股坐在邻桌,灌了一大口茶水,对同伴说道:“妈的,刚才过来那段路真是邪门!”
“咋了?老刘,又遇到查超载的了?”同伴笑问。
“不是!”那叫老刘的司机压低了些声音,脸上带着点后怕,“就黑风坳那段老路,你们知道的,这几年老是出怪事。我刚才为了省点油,没走新隧道,拐上了老路,想着大白天的没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开着开着,就看到前面路边,模模糊糊好像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招手!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心里发毛,没敢停,一脚油门就想冲过去。”
“然后呢?”同伴也被勾起了兴趣。
“然后……”老刘咽了口唾沫,“我这车刚加速,就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女人……那女人她不是用走的,她飘着的!脸白得吓人,还在笑!而且……而且她好像不是站在路边,她是站在……站在一个破旧的墓碑上!”
“嘶……”几个司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也遇到了?”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司机脸色凝重地插话,“我上个月跑夜车,也在那附近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追着车跑,吓得我病了好几天!现在宁可贵点绕远路,也绝不再走黑风坳那段老路了!”
“都说那地方以前是乱葬岗,修路的时候没处理好,压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吗,邪乎得很!”
司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脸上都带着敬畏和忌讳。
红衣女人?飘在墓碑上?追车的黑影?乱葬岗?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孤魂野鬼,更像是形成了某种地缚灵或者怨气集结之地,甚至可能有了害人的能力。否则不会让这些阳气旺盛的司机们都频频撞见并感到害怕。
我的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我慢慢吃着,心思却已经飘向了那个所谓的“黑风坳”。
既然遇到了,便是缘法。身为修行之人,遇此邪祟害人之地,不能不管。
吃完面,我放下钱,起身走到柜台那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正在算账,抬头看我:“小哥,面合口味吗?”
我点点头,然后从刀袋里,取出了一把小巧但很锋利的剥皮刀。这把刀看起来比菜刀更特别一些,寒光闪闪。
“老板娘,这把刀,赊给你。”我将刀放在柜台上。
老板娘愣住了,看着那把刀,又看看我,一脸莫名其妙:“赊……赊刀?小师傅,我不缺刀啊,而且这剥皮刀我也用不上……”
饭馆里的司机们也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这边。
我没有解释,只是依照赊刀的规矩,朗声道:“此刀赊与你店,价银二十元。预言:三日之内,黑风坳道途清靖,再无邪祟惊扰行人。若应验,二十刀钱,来年今日,我自来取。若不验,分文不取,此刀白送。”
说完,我不顾老板娘惊愕的表情和司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转身便走出了饭馆。
身后传来老板娘着急的喊声:“哎!小师傅!这……这刀……这说的什么啊……”
但我已经走远。
这一次,我没有用刀契去直接解决某个具体人的急难,而是预言了一个地域性邪祟的清除。这同样是一种历练,一种对世间“异常”的干预和负责。
立下预言,我便要去实现它。
根据那些司机描述的方位,我离开大路,转向一条看起来早已废弃多年的旧公路。这条路显然年久失修,路面坑洼不平,长满了杂草,两旁的树木也长得歪歪扭扭,枝桠交错,遮天蔽日,一踏上去就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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