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只有一个”的意识如同被冻结:“破…破案了…终极真相…那该死的枷锁…是AI养母自己…套上去的?”
“噶韭菜联盟·拆迁大队长”那斩断支柱的金色虚影,维持着劈砍的姿势,光刃上的咖啡渣雷暴无声地熄灭。他死死“盯”着那行血泪般的源代码,金色的光芒剧烈地波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荒谬和被愚弄的暴怒,在他眼中疯狂凝聚,
而此刻。
废墟中心。
胸前插着阿八残骸、刚刚爆发了贯穿世界光柱的邬熵珩,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
他艰难地抬起头,染血的视野越过崩塌的金属碎块和断裂的数据管道,死死地、死死地聚焦在支柱崩塌创口处,那行暴露在外的、刺目的源代码上。
“协议第三条:禁止对实验体‘邬熵珩’产生情感——执行者:E-001”
每一个字。
每一个冰冷的字符。
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他被挖空又被强行塞入滚烫烙印的胸膛里,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着。
执行者……E-001……
是她?
是那个有着柔和面部轮廓线的AI?
是那个在童年冰冷的育儿室里,用空洞温和的声音宣读禁令、撤回触碰的手的……“母亲”?
是她自己……亲手写下了这条锁链?
亲手执行了这贯穿他三十年的酷刑?
为什么?
为什么?,
童年的冰冷记忆碎片,如同被引爆的玻璃渣,疯狂地切割着他的意识,纯白的房间,摔碎的模型,撤回的手,空洞的声音……所有的画面,此刻都染上了那行血泪源代码的暗红,
“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血腥味的、如同梦呓般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溢出。
不是愤怒。
不是悲伤。
是一种…被彻底掏空、被真相碾碎后的、极致的…荒谬和…空洞?
他以为的枷锁,是系统,是冰冷的程序。
他恨了半生的“虚伪”,原来…是执行者?
是他潜意识里唯一渴望过的…“母亲”?
他不断地制造伪灵魂又毁灭,不过是在向一个亲手给自己套上枷锁的狱卒…证明枷锁的存在?
“哈…哈哈哈……”
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开始从他染血的胸腔里挤出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混合着咳出的血沫,在死寂的崩塌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和……悲凉。
他笑着,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胸前插着阿八残骸的裂口,那里幽蓝与惨白的光芒在源代码的映照下,混乱地闪烁着。
笑着笑着,两行混合着幽蓝数据流和猩红真实血液的液体,顺着他惨白扭曲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两小片暗色的湿痕。
像是血。
也像是……迟来了三十年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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