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对劲。”林正的目光扫过路边一户人家的窗台，那上面摆着一排黑色的瓦罐，罐口用红布封着，看着不像是腌咸菜的。
【叮！检测到区域环境存在‘民怨’浸染，此地长期受不良气场影响，村民精神压抑，请宿主谨慎行事。】
系统的提示证实了林正的猜想。这个赵三手，恐怕不只是个心黑的医生，他在这赵家坪，更像是一个土皇帝。
很快，他们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柳树。柳树旁，果然有一座院子，院墙是用黄泥夯成的，比周围人家的足足高出半个头，墙头上还插着一圈碎玻璃片和带刺的荆棘条，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戒备。
大门是两扇厚重的黑漆木门，门上没有门牌，只有两个生了锈的铁环门扣。
秦峰将车停在远处，两人下了车。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空气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何老院子里那种纯粹的药香，而是一种混杂着草药、泥土腥气和某种……类似爬行动物身上特有的、微甜的腐败气息。
秦-峰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才想起今天穿的是便衣。
“等等。”
林正从口袋里，拿出了何老给的那个牛皮纸包。他打开纸包，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的味道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秦峰问。
“何老说，防蛇虫的。”
林正说着，自己先蹲下身，将黄色的药粉，仔细地、均匀地撒在自己的裤腿和鞋面上。
秦峰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他一个办了十几年案子的刑警，此刻竟觉得，眼前这座平平无奇的农家院落，比他闯过的任何一个犯罪窝点都更让人头皮发麻。他也学着林正的样子，将药粉撒在身上。那刺鼻的味道，仿佛成了一道心理上的护身符。
准备妥当，林正将那面“医者仁心”的锦旗从套子里抽出，郑重地捧在手里。秦峰则理了理夹克的衣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干部”。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
秦峰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抬起手，准备叩响那扇黑漆大门。
他的指关节，离那冰冷的铁环门扣，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就在这时——
“沙……沙沙……”
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不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不是人走路的声音。那声音很低，很有节奏，像是一条粗糙的麻袋，在满是干枯落叶的地上，被缓缓地拖行。
秦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和林正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扇门，耳朵捕捉着院内的一丝一毫动静。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门后。
然后，那拖行的声音，停了。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死一般的寂静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极致的安静中，大门正中那个巴掌大的、用几根生锈铁条焊成的方形窥孔里，光线忽然一暗。
一个东西，堵住了窥孔。
那不是人脸，也不是眼睛。
那是一片冰冷的、布满了细密纹路的、黄褐色的……鳞片。
紧接着，那片鳞片缓缓移开，一只眼睛出现在窥孔后面。
一只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竖着一条黑线的瞳孔。
它就那么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从门内，注视着门外的两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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