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一身廉价西装，显得有些拘谨，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精明和狠厉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就是如今江州市的地产大亨——王虎！
找到了！
这不是死路，这是一个全新的突破口！
陈老三死了，可王虎还活着！
当年的王虎，只是跟在陈老三身边的一个小马仔。如今却成了赵立春派系最重要的“白手套”。这十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王虎的崛起，和陈老三的消失，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林默几乎可以肯定，王虎，就是第二个知情人！甚至，他可能不仅仅是知情人，更是陈老三“人间蒸发”事件的参与者，甚至是执行者！
一股寒意混杂着兴奋，从他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市地方志办公室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夜色下的办公小楼，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安静而阴森。林默用备用钥匙打开大门，没有开灯，凭着记忆摸黑上了三楼。
档案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独特的气味。这味道曾让他感到压抑，此刻却让他觉得无比亲切。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靠墙的那一排巨大笨重的铁皮柜前，那里存放着过往几十年的报纸合订本。每一本，都像一块墓碑，厚重而沉默。
他不需要翻找，凭着记忆，精准地抽出了其中一本。
《江州日报》，200X年度，下半年合订本。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翻开那因为年深日久而变得脆弱发黄的纸页。哗啦，哗啦……那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时间的低语。
终于，他找到了那一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那张熟悉的、黑白的大合影，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落在了照片的右下角。
没错！就是他！
那个满脸横肉的陈老三，和他身边那个眼神精明的年轻人王虎！
林默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王虎那张年轻的脸，仿佛要穿透纸张，看进他当年的内心深处。
这张照片，就是证据！
它无法直接证明王虎杀了人，也无法证明赵立春贪了污。但它是一个起点，是一个可以撬动整个利益集团的支点。它证明了王虎和失踪的陈老三，以及那个罪恶的青龙水库项目，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只要把这张照片摆在王虎面前，就足以让他方寸大乱！
林默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照片，调整好角度，屏住呼吸，“咔嚓”一声，将这张尘封了十几年的罪证，清晰地拍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黑白照片，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知道，这盘棋，活了。
而他，终于找到了那枚可以掀翻整个棋盘的，小小的棋子。
就在他准备将报纸合订本放回原位时，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
不对劲。
这张照片，似乎还有什么他忽略掉的细节。
他重新凑近报纸，几乎把脸贴在了上面，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寸一寸地扫过那张合影。
他的目光，从前排的市领导，到后排的劳模，再到角落里的陈老三和王虎……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停滞了。
在照片的背景里，在那些模糊的人群和彩旗后面，有一个人影。那个人站得很远，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个人，穿着一身当时很常见的蓝色干部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侧着身子，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他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
但林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侧脸，赫然是当年还只是建委副科长的——李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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