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那一指断山的威势,并非单纯的武力展示,更是一种大道规则的彰显。林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方天地间流淌的“灵气”,其本质更贴近一种极致的“锋锐”与“秩序”,与他的秩序之力有相通之处,却又更加极端、更具攻击性。熵主将他们投入此界,其心可诛——要么,他们的平衡之道被这凌厉的剑道同化或摧毁;要么,便在对抗与融合中,寻找到一条前所未有的新路。
“前辈……”林澈刚开口,阿良却摆了摆手。
“叫阿良就行,前辈前辈的,听着别扭。”他打了个哈欠,又灌了口酒,“你们几个,气息混杂,有妖气(指梅超风),有龙气(指顾衍),有那点微末神道种子(指老杰克),还有你这古怪的‘秩序’……凑在一起倒是热闹。不过在这地界,太扎眼了,跟黑夜里的灯笼似的。”
他话音未落,远处天际便传来数道破空之声,凌厉的剑光由远及近,显然是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常空间波动和陌生气息。
“瞧,麻烦来了。”阿良浑不在意,对林澈等人道,“跟我走,先找个地方让你们‘洗洗’身上的味儿,不然走不出百里就得被各路神仙当域外天魔给斩了。”
说罢,他也不等林澈回应,袖袍一卷,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裹住四人,下一刻,周遭景物飞速倒退,云雾扑面而来,竟是瞬息千里之术!
片刻后,五人落在了一处僻静的山谷。谷中有溪流潺潺,灵气相对平和,但那股无处不在的剑道意蕴依旧存在。
“这里是宝瓶洲一处无名山谷,暂时安全。”阿良放下众人,随手布下几道隐匿气息的简易剑阵,“现在,说说吧,那‘熵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你们,从哪儿来,想干嘛?”
林澈心知在此等人物面前隐瞒无益,便简要将熵主作为维度级邪神、不断侵蚀诸天万界,以及他们“守夜人”组织的使命叙述了一遍,并提及了在斗罗大陆和“一人之下”世界的经历,重点说明了熵主似乎对他们这种“融合不同本源、寻求平衡”的道路格外“关注”,甚至不惜亲自出手将他们投入不同世界进行“实验”。
阿良听着,脸上的懒散渐渐收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摩挲着下巴:“维度邪神?以万界为试验场?嘿,这手笔,比那些只知道窝里斗的老不死们可大多了。”他看向林澈,“所以,那家伙把你们扔到这剑道世界,是想看看你们的‘平衡’之道,能否在天下最锋利的‘剑’面前,不被斩断,反而能将其‘纳入’平衡之中?”
“恐怕正是如此。”林澈点头,“此界剑道,极于一点,锐不可当,与熵主代表的混沌无序看似对立,但其极致化的‘秩序’,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偏执?我们的道路,若不能包容甚至引导这种极致的‘秩序’,便算不得真正的平衡。”
“有点意思。”阿良眼中闪过赞赏,“看来你不是那种死读经书的迂腐之辈。不过,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在此界,想要立足,先得懂剑,哪怕你不练剑,也得明白剑的规矩。”
他指了指顾衍:“你体内龙气炽热刚猛,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在此地可尝试将气血之力凝练如剑意,化拳为剑,或许能走出一条刚猛无俦的体修剑道路子。”又看向梅超风,“你的路子阴柔诡谲,与剑道光明正大相悖,但物极必反,阴极阳生,若能领悟‘诡剑’‘幽剑’之意,未必不能别开生面,只是凶险极大。”最后目光落在老杰克身上,“你根基受损,武魂与此界规则冲突,暂且休养,或许可尝试感应此地草木金石中蕴含的天然剑意,徐徐图之。”
最后,他看向林澈:“至于你……你的‘秩序’是根本,但需要一把‘剑’来彰显。此剑非彼剑,可以是你的意志,你的道理。如何将秩序之力,化作无形之剑,斩断此界规则对你的排斥,甚至……以其为磨刀石,淬炼你的秩序,使其更具锋芒,这是你的课题。”
阿良的指点可谓一针见血。接下来的日子,林澈四人便在这无名山谷中暂住下来,开始艰难地适应这个剑道世界。
顾衍尝试将龙魂气血极度凝练,一拳一脚,不再追求范围杀伤,而是将力量集中于一点,模拟剑意的穿透与锋锐,进展最快,周身渐渐弥漫出一股炽热如熔岩般的“拳意”,隐隐有剑鸣之声。
梅超风则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与挣扎。她的九阴真经修为与剑道几乎背道而驰,强行扭转,险些走火入魔。但在阿良偶尔几句看似随意、实则蕴含剑道至理的点拨下,她开始尝试将“阴柔”本身作为一种剑意,追求极致的速度、诡异的角度和致命的渗透,渐渐摸索出了一丝“阴剑”的雏形,身法越发飘忽,指尖吞吐的阴炁炁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老杰克静坐溪边,感受着风中、水中、甚至脚下泥土中蕴含的微弱剑意,他那植物系武魂的本质,让他对生机中的“锋芒”有独特的感应,虽无法直接修炼,但对理解此界规则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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