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星槎,林澈怀揣温养中的定海珠,一路东行,直奔东海。他心中既有对顾衍伤势转机的欣慰,也有对梅超风状况的牵挂,更有一丝即将面对那位传说中的“东邪”黄药师的凝重。
数日后,抵达东海之滨。但见碧波万顷,海天一色,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桃花岛孤悬海外,若无确切指引,常人难觅其踪。幸得黄蓉临行前曾告知大致的海路方位及几处辨识暗记。
林澈雇了一艘结实的小舟,辞谢了担忧的船家,独自扬帆出海。他内力深厚,又得定海珠水元之力隐隐加持,操舟之术竟也无师自通,小舟破浪而行,稳捷异常。
航行一日,依照暗记指引,果然在茫茫大海上寻得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岛屿轮廓。靠近些,便见岛上郁郁葱葱,山势奇峻,更有大片粉色云霞缭绕,想必便是那闻名天下的桃花林了。
然而,岛屿周围暗礁密布,水道曲折,更有一种无形的奇门阵法之力笼罩,令人心生迷惘,不辨方向。林澈停下小舟,凝神感知。他能感觉到,这阵法并非单纯的阻隔,更蕴含着一股疏离、孤傲的意境,仿佛在告诫外人止步。
“桃花岛禁地,擅入者后果自负。”一个清冷的声音仿佛透过迷雾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澈心知这便是黄药师的手段,他稳住心神,运起内力,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向岛内:“晚辈林澈,受黄蓉姑娘之托,前来拜会黄岛主,并探望梅超风前辈。并无恶意,还请岛主行个方便。”
声音在迷雾中回荡,良久,那清冷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诧异:“林澈?便是助我蓉儿,在临安护住龙气的那位?”
“正是晚辈。”
迷雾一阵波动,前方水道似乎清晰了几分。“既是蓉儿信得过之人,便请入岛吧。不过,岛上阵法重重,能否抵达‘试剑亭’,便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落下,迷雾再次合拢,但那无形的排斥之力却减弱了许多。
林澈知道这是黄药师的考验,也不迟疑,驾起小舟,循着灵犀指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小心翼翼地驶入迷阵之中。这阵法果然精妙无比,虚实相生,暗合五行八卦,一步踏错,便可能陷入幻境或触发机关。但林澈心志坚定,《镇魂典录》更赋予他看破虚妄的灵觉,加之定海珠带来的水元亲和,竟让他在这水汽弥漫的阵法中如鱼得水。
只见他小舟时而疾行,时而迂回,时而静待时机,总能寻得那一线生机。途中偶有桃花枝如利箭般射来,或有旋涡暗流涌动,皆被他以精妙身法或柔和掌力化解。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一片巨大的桃花林映入眼帘,花开正艳,如云似霞,落英缤纷。林中有一清澈溪流穿过,溪畔一座雅致的亭子,匾额上书“试剑亭”三字。亭中,一位青衣人负手而立,身形挺拔,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海,正静静地看着他。正是东邪黄药师!
林澈泊好小舟,踏上岸边,整了整衣衫,上前几步,躬身行礼:“晚辈林澈,见过黄岛主。”
黄药师目光如电,上下打量林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能安然穿过我布下的‘九宫八卦阵’,年轻人,你很不错。蓉儿在信中提到你多次,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他语气虽淡,却少了几分传闻中的乖戾。
“岛主过奖。”林澈谦逊道,随即关切地问,“不知梅前辈伤势如何?”
黄药师神色微凝,转身道:“随我来吧。”
他引着林澈穿过桃花林,来到一处僻静的精舍。屋内药香弥漫,梅超风静静躺在一张寒玉床上,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那缕精纯的龙气在她体内缓缓流转,护住心脉。只是她眉宇间缠绕着一股灰黑之气,显示混沌之力的侵蚀仍未完全清除。
“她伤势极重,混沌之力与龙气、本身真气纠缠,形成死结。”黄药师沉声道,“我以金针渡穴,辅以灵药,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但要彻底驱除混沌,调和三者,非寻常手段可为。”他看向林澈,“蓉儿信中说,你似乎有克制那混沌邪力之法?”
林澈点头,取出盛有定海珠的玉匣:“晚辈机缘巧合,寻得此物‘定海珠’,蕴含至净水元之力,或可一试。”他并未提及顾衍之事,只说是为救治梅超风而来。
黄药师看到定海珠,眼中精光一闪:“定海珠?果然是此物!传说中能定天下水脉的奇宝……好!或许真有一线生机!”他并未追问珠子来历,显示其行事风格。
在黄药师的指导下,林澈将定海珠置于梅超风眉心上方,缓缓催动其中温和的净化之力。蓝色光晕笼罩梅超风全身,一丝丝精纯的水元之气渗入其经脉,如同甘霖滋润干涸大地,开始轻柔地梳理、净化那盘踞的混沌之力。
过程缓慢而细致,需要极大的耐心与控制力。林澈全神贯注,黄药师则在旁以高深内力护住梅超风心脉,并时而弹出金针,引导珠力走向。
数个时辰后,梅超风眉间的灰黑之气明显淡去少许,虽然离痊愈尚远,但确有好转迹象!
黄药师松了口气,看向林澈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此法有效!但非一日之功,需持续施为。你便在此住下,待超风伤势稳定再说。”
林澈欣然应允。能留在桃花岛,一方面救治梅超风,另一方面也能向黄药师请教医术武学,更能避开外界纷扰,让定海珠安心恢复,实乃当前最佳选择。
于是,林澈便在桃花岛暂住下来。每日为梅超风疗伤,闲暇时与黄药师探讨武学医理,或于桃花林中练功静修。海外仙岛,暂时隔绝了江湖的纷争与熵主的阴影,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然而,林澈心中清楚,这平静只是暂时的。风暴,正在远方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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