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冷就冷。
头天晚上还只是刮北风,第二天一早起来,窗玻璃上就结了霜花。赵卫国推开门,一股子寒气直往领口里钻,他缩了缩脖子。
院子里那棵老杨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杈在风里晃荡。地上铺了层白霜,踩上去“嘎吱”响。
“这天儿,不对劲。”孙大爷背着手溜达过来,棉袄扣得严严实实,“比往年冷得早。”
赵卫国哈出一口白气:“得赶紧备冬了。”
两人往加工坊走。路上碰见刘老歪,正蹲在自家门口抽烟,烟袋锅子冒着青烟。
“歪哥,赶紧收拾收拾,这两天怕是要上冻。”赵卫国招呼一声。
刘老歪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早准备好了。菜窖都拾掇干净了,白菜萝卜昨儿个就下窖了。”
加工坊院里正热闹。几个妇女围着一大堆白菜忙活——外头的老帮子扒掉,里头水灵的码进筐里。王老疙瘩媳妇手快,一扒一扔,利索得很。
“卫国来啦?”她抬头笑笑,“这白菜好,瓷实。”
“婶儿,这几天得抓紧。”赵卫国蹲下看了看白菜,顺手扒开一棵,芯子嫩白嫩白的,“再晚就该冻了。”
“知道知道。”旁边孙小宝他娘接话,“俺家昨儿个就腌了两缸酸菜,今儿再整一缸。”
正说着,李铁柱从仓库那边跑过来,棉帽子上沾着草屑:“卫国哥,松子都入库了,三层油布盖着,保准冻不着。”
“麻袋底下垫木头了吗?”
“垫了!”李铁柱点头,“离地半尺,通风。”
赵卫国这才放心。松子这东西娇贵,受潮长毛,太干了又没油性,得侍候得精心。
他挨个仓库转了一圈。东厢房存的是干货——蘑菇、木耳、蕨菜干,都用麻袋装好,码得整整齐齐。西厢房是药材,天麻、五味子、柴胡,分别装在木箱里,箱底铺了石灰防潮。
“参咋整?”孙大爷问。
这是大事。合作社那几十亩参田,头年种下的苗子刚缓过来,要是冻坏了,损失可就大了。
“上草帘子。”赵卫国早想好了,“再盖层土。”
“那得多少草帘子?”李铁柱挠头。
“不够就编。”赵卫国说,“屯里老少爷们齐上阵,两天就能编出来。”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合作社院里就支起了摊子。男人们去割苇子、割乌拉草,妇女们坐在院里编帘子。这活儿讲究手劲儿,编得太松不保温,太紧了沉。
黑豹在人群里转悠,这儿闻闻,那儿看看。它好像知道大伙儿在忙正事,不捣乱,就安静地趴在一旁。
孙大爷是编帘子的好手。他坐个小马扎,手里苇子翻飞,嘴里还念叨着:“这草帘子啊,就跟盖被似的。你得掖严实了,不能漏风。”
赵卫国跟着学,手笨,编得歪歪扭扭。刘老歪在旁边笑话他:“卫国啊,你这手打枪行,编这玩意儿可差远了。”
“慢慢来呗。”赵卫国不恼,继续编。
张小梅挺着肚子过来送水。她不能久坐,就站着看。黑豹马上凑过去,围着她转圈,怕人碰着她。
“你回去歇着。”赵卫国抬头说。
“俺不累。”小梅笑,“看着热闹。”
正忙活着,王猛从外头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两大捆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是塑料布——透明的,厚厚的。
“卫国哥,我弄来这个!”王猛跳下车,一脸得意,“县里农资店新到的,盖大棚用的。”
大伙儿围过来看新鲜。这年头塑料布可是稀罕物,屯里人见过的不多。
“这玩意儿能行?”孙大爷摸了摸,“薄溜溜的。”
“可别小看。”王猛说,“盖在草帘子上头,又透光又保温。我打听过了,人家种菜的都用这个。”
赵卫国心里一动。这确实是好东西,前世八十年代后期,东北农村才逐渐普及大棚,没想到王猛这就弄来了。
“花了多少钱?”他问。
“没多少。”王猛摆手,“我跟那老板熟,成本价给的。”
赵卫国算了算,塑料布盖参田是够了,还能剩点。他忽然想起养殖场那边的林蛙池子——那玩意儿更怕冻。
“铁柱,下午带几个人,把林蛙池子边上也围起来。”他说,“用木头搭架子,上头蒙塑料布,里头生炉子。”
“生炉子?”李铁柱瞪眼,“那得烧多少柴火?”
“烧。”赵卫国很坚决,“池子要是冻实了,蛙就全憋死了。咱们投了那么多本钱,不能折在这上头。”
这话在理。林蛙现在可是合作社的宝贝,一只能取油的就值不少钱。
下午分工更明确了。一拨人继续编草帘子,一拨人去参田搭架子盖塑料布,还有一拨人去林蛙池子那边忙活。
赵卫国两头跑。参田那边,孙小宝兄弟俩已经领着人干上了。木头杆子插进土里,上头横着绑竹竿,搭成个矮矮的棚子。塑料布蒙上去,用绳子勒紧,边上拿土压住。
“留几个通风口。”赵卫国提醒,“别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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