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紧握双拳,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他看着洛林和穆里亚的影像在光带中闪过,看着那些被判定为“无价值”而消亡的文明痕迹,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凉涌上心头。
“所以,”林昊抬起头,意志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舰体,直接迎向那三重叠加的“引路人”意识,“在你们看来,无数文明的泪水与鲜血,无数个体的挣扎与呐喊,都只是维持你们那个冰冷‘系统’稳定运行的……必要代价?都只是你们计算‘可能性’时,可以随意舍弃的变量?”
他的声音在意识层面回荡,带着不屈的质问。
“那么,告诉我,‘引路人’——你们维护的这个‘系统’,这个所谓的‘平衡’,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你们,又凭什么来定义‘价值’与‘代价’?!”
面对这直指核心的质问,三艘“引路人”星舰依旧沉默。
但那巨大的文明光球,其流淌的速度,似乎微微加快了一丝。
三重叠加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不带感情,却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于“思索”的波动:
【目的……源于‘最初协议’。定义权……非属吾等。】
【尔等之疑问……亦是变量。】
【展示完毕。权限收回。】
【离去吧。在尔等做出‘选择’之前……勿再踏足此地。】
三道信息光带瞬间收回文明光球。那条星光之路再次出现,指向来时的活体虫洞出口。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送客之意,弥漫开来。
“星火”号被无形的力量推动,开始缓缓后退,沿着来路,退出这片“万影殿堂”。
在彻底离开前,林昊最后看了一眼那团承载了无数文明印记的光球,以及那三艘沉默的“引路人”。
他们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却看到了更深邃的黑暗与更沉重的责任。
“选择”?他们将要面对怎样的选择?
而那个凌驾于“引路人”之上,定义了“价值”与“代价”的“最初协议”……又是什么?
“星火”号重新驶入活体虫洞,踏上归途。
这一次,舰桥内的沉默,比来时更加沉重。他们背负的,不再仅仅是自身的命运,更是对那冰冷宇宙法则的质疑,与无数逝去文明的……沉重回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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