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了?”霸骸龙裔看着光门,又看看空空如也的平台,有些难以置信。它明明感觉自己斩中了,但触感虚不受力。
“好精妙的金蝉脱壳……以印记为饵,以自身部分本源模拟印记波动,骗过门户规则,完成了偷渡?”幻光幽影雾气翻腾,声音带着惊疑,“此子,对规则的运用竟如此诡诈!”
银白拼接人形沉默着,光滑的头部转向光门,表面的金属碎片急速流动、重组,似乎在疯狂计算分析刚才发生的一切。片刻后,它冰冷的信息流传递出来:“分析结果:目标个体以损失部分本源及载体为代价,利用门户开启瞬间规则紊乱,完成非常规进入。成功率理论低于5.7%。实际发生。威胁评估更新:上调。”
“管他怎么进去的!”霸骸龙裔不耐烦地低吼,暗金色的竖童中燃烧起贪婪与战意,“门开了!印记也进去了!追!”
它不再犹豫,庞大的身躯裹挟着狂暴的气势,勐地冲向那道光门!
幻光幽影雾气一卷,也化作一道流光紧随其后。
银白拼接人形则再次解体,化作数百道银白细流,如同蜂群般涌入光门。
它们并不担心没有印记无法进入。门户已然稳定开启,坐标印记更多是“引信”和“稳定器”的作用。如今门户大开,只要实力足够抵抗门户的时空压力和外溢的混乱规则,便能强行闯入——当然,风险比持有印记者要大得多,而且进入后的落点可能完全随机。
但“万象回廊”的诱惑,足以让它们冒这个险。
光门在三道强横存在的闯入后,微微荡漾了片刻,并未关闭,依旧屹立在破碎的平台中央,散发着苍茫而诱人的气息,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
……
眩晕。
无穷无尽的眩晕。
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又仿佛在时空的瀑布中逆流而上。
江小川感觉自己的意识、规则、存在本身,都被撕扯、拉伸、扭曲、重组。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掷出印记时灌注的大部分力量、刻意分离并模拟印记波动的那部分本源、以及与摆渡舟几乎彻底断裂的联系(摆渡舟大部分结构留在了外面,仅有最核心的规则核心被勉强带入)。此刻,他只剩下一个极度虚弱、近乎透明的混沌气旋,在狂暴的时空通道中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砰!
他重重地“摔”在了实地上。
眩晕感稍稍退去,江小川勉强凝聚起意识,观察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条无比宏伟、却又残破不堪的封闭回廊。
回廊两侧是高不见顶的、由那种暗澹金属光泽奇异物质构成的墙壁,墙壁上刻满了比外面碎片更加完整、更加复杂的古老纹路,许多纹路中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脚下是同样材质的“地面”,布满了裂纹和凹陷,缝隙中生长着一些散发微光的、形态奇特的晶体或苔藓类事物。
回廊极宽,足以容纳数十辆马车并行,向前后两个方向延伸,没入远处的幽暗之中,看不到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杂了无数种规则的“古旧”气息,时空结构在这里显得异常“厚重”和“粘稠”,规则的流动缓慢而艰难。光线来自墙壁纹路和地面缝隙中的微光,整体昏暗,却奇异地能看清很远。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听不到任何声音,连规则的流动都近乎无声。只有自己虚弱规则运转的微响,以及远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的、极其微弱、仿佛幻觉般的……滴水声?或者是金属摩擦声?
江小川尝试感应了一下内景天地和自身状态,心里一沉。
本源损耗超过六成,混沌气旋萎缩到只有拳头大小,光芒暗澹。内景天地近乎枯竭,规则源核碎片的反馈也因他状态太差而变得极其微弱。寂灭灰气虽然还在核心深处,但似乎也因为刚才的爆发而沉寂下去。
系统界面还能调出,但也显得很暗澹,记录者-09的光球暂时无法投射,只能在意识中交流。
“记录者,报告情况,扫描周边。”
“主体状态:重度虚弱。规则完整性:41.7%。载体(摆渡舟核心)受损率:89%,功能基本瘫痪。能量储备:低于警戒线3%。”
“当前环境扫描:时空曲率异常稳定(相对于外部墟渊),规则密度极高且惰性强,存在多重规则压制场。未检测到即时生命威胁。未检测到追踪者信号(可能因时空隔断或距离过远)。检测到环境规则中蕴含大量‘失落’、‘封印’、‘时空循环’相关法则碎片信息。”
“初步判断:已成功进入‘万象回廊’内部。具体位置未知。建议:立即寻找相对安全位置,进行深度恢复。警告:此环境对规则恢复存在天然压制,恢复速度将远低于正常墟渊空间。”
江小川苦笑。果然,赌命进来了,但状态也差到了极点。这里规则压制如此之强,想快速恢复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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