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在码头“舌战”红毛商的闹剧,原本只是市场里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新的喧嚣淹没。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一个急需通事的小商人听了去。
这小商人姓陈,名叫陈富贵,是个本地人,主要做些香料和南洋小商品的生意。最近,他联系上了一个刚到澳门的葡萄牙小商人费尔南多,想从他那里进一批胡椒。可问题是,陈富贵不懂葡萄牙语,费尔南多也只会说几句蹩脚的粤语,双方沟通全靠比划,效率极低。他找了几个通事,不是要价太高,就是对葡萄牙语一知半解,根本不靠谱。
正当陈富贵愁眉不展的时候,他从一个市场小贩那里听说了马骥的事情——据说有个叫马骥的年轻人,敢跟红毛鬼“直接对话”(虽然是鸡同鸭讲),还能让红毛鬼情绪激动。陈富贵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路边摊找到了正在试图用铜钱买菠萝的马骥。
当时,马骥正对着一个菠萝犯愁。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水果,不知道怎么吃,也不知道多少钱。摊主是个本地老人,只会说粤语,两人比划了半天,马骥还是没搞明白。
“这位可是马先生?”一个客气的声音在马骥身后响起。
马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绸缎马褂、留着八字胡、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正是陈富贵。
“是我,你是?”马骥疑惑地问道。
“鄙姓陈,叫陈富贵,做点小本生意。”陈富贵拱手说道,“听闻马先生精通番语,能与红毛鬼直接交流,想请先生帮个忙,与一位佛郎机商人洽谈一笔货物,酬金好说。”
“精通番语?”马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误会了。他哪里精通什么番语,不过是会几个英文单词,敢瞎比划而已。但他正愁没钱吃饭住宿,这送上门的活儿,要是拒绝了,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哪里。
他脑子飞快地转了转,心想: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对方的话,我半猜半蒙,连比划带猜,说不定真能成?就当玩个真人版“你画我猜”了!而且还有酬金拿,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马骥立刻挺直腰板,摆出几分“专家”的派头,故作高深地说道:“哦?佛郎机商人?略懂,略懂一些。不知陈老板要谈什么货物?酬劳多少?”
陈富贵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主动问起酬劳,心中大喜,连忙说道:“是一批胡椒,数量不少。酬劳嘛,只要谈成了,我给马先生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马骥眼睛一亮。他在临安说书,辛辛苦苦一个月也赚不到一两银子,没想到在这里帮人谈个生意就能赚这么多!他连忙点头:“好!成交!陈老板,咱们现在就去见那位佛郎机商人?”
“不急不急,”陈富贵笑着说,“我已经把他约到附近一家茶寮了,咱们现在过去正好。”
马骥跟着陈富贵,来到了一家简陋但干净的茶寮。茶寮里人不多,几个客人正在喝茶聊天。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留着两撇翘胡子的葡萄牙小商人,正是费尔南多。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棉布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马甲,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正在抽烟,眼神精明地打量着周围。
“费尔南多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马先生,他会说番语,能帮我们沟通。”陈富贵笑着对费尔南多说道,一边说一边比划。
费尔南多看到马骥,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富贵找的通事会这么年轻,穿着还这么普通。但他也没多说什么,礼貌地站起身,伸出手:“Fernando.”(费尔南多)
马骥学着西方人的样子,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用英文说道:“Hello! My name is Ma Ji. Nice to meet you!(你好!我叫马骥。很高兴见到你!)”
费尔南多显然没想到这个通事会说英语,虽然口音很重,但能听懂。他眼睛一亮,说道:“Nice to meet you too, Ma Ji!(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马骥!)”
陈富贵见两人似乎能沟通,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两人坐下,让茶博士上茶。
茶博士很快端上了三杯热茶,茶香袅袅。陈富贵端起茶杯,对马骥说道:“马先生,咱们开始吧。你问问他,这批胡椒多少钱一斤?”
马骥点点头,放下茶杯,转向费尔南多,做出数钱的手势,用英文问道:“Money! How much? One jin?(钱!多少?一斤?)”他不知道“斤”的英文怎么说,只能用中文发音,然后比划了一个重量的手势。
费尔南多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jin”是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用葡萄牙语说了一串话,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装满胡椒的麻袋。
马骥根本没听懂他说的葡萄牙语,也不知道葡萄牙的货币单位是什么。但他看费尔南多伸出了五个手指,便自以为懂了,对陈富贵说道:“陈老板,他说五两银子一担!”他把“五个手指”理解成了“五两银子”,把“麻袋”理解成了“一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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