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好友,陈默立刻以十二分的热情(或者说,是对KPI的焦虑)重新投入了他的“魔鬼计划表”。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学习,饶是他经过大爷锤炼的体魄和社畜的灵魂,也感到有些精神疲惫。
“不行,得换个脑子,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才行。”陈默合上一本厚厚的《国际金融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内心OS:“再盯着这些汇率模型,我快要把美元符号看成糖葫芦了…需要一点‘人间烟火’来中和一下。”
他决定去校外新开的一家据说“挺有格调”的咖啡馆坐坐。
美其名曰“观察九十年代初的城市休闲文化变迁”,实则就是想找个安静地方发呆,顺便喝点不是食堂刷锅水味的饮料。内心OS:“调研!对,这是社会调研!是秦教授说的‘深入生活’!”
这家名叫“蓝湾”的咖啡馆藏在一个绿树成荫的胡同里,装修在这个年代确实算得上别致:原木桌椅,暖黄色的灯光,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香(虽然品质在后世看来也就一般),背景音乐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比“梦巴黎”的喧闹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客人不多,几个看起来像文艺青年或者外国留学生的人低声交谈着。
陈默很满意,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内心OS:咖啡?那玩意儿又苦又贵,还不如我的免费白开水提神!),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摊开一本《经济学人》的过刊(从图书馆废纸堆里淘来的),假装阅读,实则观察着窗外胡同里大爷下棋、大妈买菜的生活图景,思绪飘飞。
就在他感慨“这才是生活啊,没有KPI,没有‘四少’,只有岁月静好…”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喧哗声从咖啡馆另一个较为隐蔽的卡座区传来,打破了他的宁静。
“苏小姐,别不给面子嘛!就一杯,就一杯红酒,度数不高!”
“就是,王少敬酒,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喝了这杯,以后在京城,遇到麻烦报我刘鑫的名字!”
“我…我真的不会喝酒,谢谢王先生,刘先生好意…”一个年轻女声带着明显的窘迫和哭腔,小声推拒着。
陈默皱了下眉,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微微侧身,透过绿植的缝隙向那边望去。
只见那个卡座里,坐着的赫然是“老熟人”——周瑞、王栋、刘鑫和张涛。
而他们围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十分年轻漂亮的女孩。
女孩低着头,眼圈通红,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泪珠,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显得无比无助和害怕。
陈默仔细一看,心中微微一惊。这女孩不是最近那部火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风月俏佳人》里那个清纯可爱的女主角苏晓冉吗?
电视上她巧笑倩兮,灵动可人,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被几只不怀好意的豺狼围在中间。
王栋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几乎要怼到苏晓冉脸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嚣张。刘鑫在一旁帮腔,语气威胁。
周瑞则端着咖啡,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看戏的玩味,而张涛,依旧坐在稍远一点的角落,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眼神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啧,‘京城四少’,业务挺繁忙啊,昨天歌舞厅,今天咖啡馆,明天是不是该去幼儿园门口堵人了?”陈默内心OS疯狂吐槽:“真是走到哪都改不了这欺男霸女的德行!苏晓冉…我记得她后来好像就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星路坎坷,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难道就是栽在这几个货手里?”
眼看王栋越来越过分,几乎要动手去拉苏晓冉,女孩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陈默叹了口气。内心OS:“管还是不管?管了肯定又惹一身骚…不管?看着一个女孩子被这么欺负…我这重生人士的良心(虽然不多)会痛的啊!而且,万一以后她成了国际巨星,我这不是错失了一个抱大腿…啊不,是行侠仗义的好机会?”
电光火石间,社畜的应变能力(主要是背锅和甩锅时练就的演技)发挥了作用。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切换成焦急、惊讶又带着几分熟络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卡座走去。
在王栋的手即将碰到苏晓冉胳膊的前一秒,陈默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意外和催促:
“晓冉?!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可算找到你了!”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卡座里所有人的目光。
苏晓冉茫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周瑞、王栋、刘鑫也都是一愣,连一直事不关己的张涛也停下了搅拌咖啡的动作,抬眼看了过来。
陈默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语速加快,语气更加逼真,仿佛真的急得不行:“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忘了今天的发布会了吗?张导那边电话都打疯了!全场记者和投资方都等着你呢!你的化妆师和助理都快急哭了!车就在外面胡同口等着,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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