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珑连忙转身,脸上挤出柔顺的笑容:“大人,您醒了?这是在运司衙门的客房。您昨夜醉酒,义父…父亲大人吩咐妾身在此照料。”她巧妙地改了口,强调是“照料”。
萧凡晃了晃脑袋,目光“茫然”地扫过丁玲珑和门口的侍女,最后落在丁玲珑那略显憔悴却依旧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歉意”:“原来是丁小姐…本官…昨夜失态了,唐突了小姐,还望海涵。”他话语含糊,似乎对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只记得自己似乎行为逾矩。
丁玲珑心中稍定,连忙道:“大人言重了。妾身这就伺候大人洗漱更衣。父亲大人已在花厅备好早膳,等候大人了。”
“有劳了。”萧凡点点头,在侍女的伺候下起身洗漱,换上那套华贵的常服(他仔细检查过,并无异常),整个过程,他表现得既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对丁玲珑的“悉心照料”颇为受用,眼神偶尔掠过她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
花厅内,早膳同样精致。丁魁早已等候在此,见到萧凡,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关切的笑容:“大人昨夜休息得可好?小女伺候不周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他目光在萧凡和丁玲珑之间微妙地扫过,带着探究。
萧凡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尴尬,拱手道:“丁大人说哪里话,是本官酒后失仪,叨扰丁小姐了。贵衙客房舒适,一觉到天亮。”他绝口不提具体细节,反而更显得暧昧不清。
丁魁哈哈一笑,心领神会,不再追问,热情地招呼萧凡入席。席间,他绝口不提盐政、账册,只谈风月,论诗词,仿佛昨夜那场暗藏机锋的宴会从未发生过。
萧凡也乐得配合,言谈间似乎对昨夜的“琴音”和“佳人”念念不忘,对丁魁更是客气了几分,甚至隐隐流露出“以后在扬州,还需丁大人多多关照”的意思。
早膳用罢,萧凡便起身告辞,理由是要回驿馆“处理公务”,并再次“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丁大人,那账册…今日便派人送过去吧,让本官手下那个书吏先看着。”
“一定一定!下官即刻就办!”丁魁满口答应,亲自将萧凡送出运司衙门大门,态度恭敬无比。
看着萧凡和谢宝树骑马远去的背影,丁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化为一片阴沉。他回到书房,掌印郎中立刻凑了上来。
“大人,如何?玲珑那边…”掌印郎中低声问道。
丁魁冷哼一声:“玲珑昨夜未能得手,那迷情蛊…似乎出了点意外。”他并未完全相信丁玲珑含糊的回报(她只说萧凡醉得太死,无法施术),心中存有疑虑,“不过,看萧凡今早那模样,倒不像是完全清醒。或许只是运气好,或许…他是装的,但至少,他对玲珑确有几分意思,对查账也明显敷衍。这便够了。”
“那账册…”
“送过去!”丁魁断然道,“就按原计划,把那份‘精心准备’的给他!再让账房那边做好准备,应付那个小书吏的查验。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花来!”
他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扬州街景,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厉色:“萧凡此子,确有几分小聪明,也好色,但终究年轻气盛,易被迷惑。传话给莲社那边,计划第一步已成,可以进行第二步了。让那边的人,给我们的钦差大人,再添几把火,让他在这扬州温柔乡里,陷得更深些!另外,京城那边,也要加紧活动,弹劾的奏章,该递上去了!”
“是!大人英明!”
回到驿馆,萧凡屏退左右,只留下石虎、谢宝树和冷锋。
“大人,您没事吧?那妖女没把您怎么样吧?”石虎迫不及待地问道,上下打量着萧凡,生怕他少了块肉。
萧凡摇摇头,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无事。冷锋,昨夜可有异动?”
冷锋言简意赅:“后园守卫增加三倍,暗哨五处。子时三刻,有两人试图接近厢房,被琴声所阻,未再靠近。丑时末,丁魁心腹进入丁玲珑房间,停留约一炷香离去。”
萧凡点点头,看向谢宝树:“宝树,都记下了?”
谢宝树连忙点头,翻着小本本:“记下了!丁魁及其属官所有人的反应、对话,还有…还有那丁玲珑的琴声…都很奇怪。”
“嗯。”萧凡从袖中取出那枚极小、非金非玉、刻着诡异花纹的“迷情蛊”,放在桌上,“这便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我的东西。”
石虎倒吸一口凉气:“好阴毒的东西!”
谢宝树更是后怕不已。
“丁魁老奸巨猾,并未完全信任我的表演。”萧凡冷声道,“他一方面继续用美人计和账册麻痹我,另一方面,必然还有后手。那账册,很快就会送来,必是陷阱重重。”
果然,午后,盐运使司便派了一队兵丁,将那沉重的紫檀木账匣送到了驿馆,态度恭敬。
账册一到,谢宝树立刻带人开始紧张的核查工作。然而,正如萧凡所料,这些账册做得天衣无缝。盐引发卖、税银入库、核销记录…所有数据严丝合缝,账目平衡,笔迹工整,印章齐全,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连纸张墨迹都做了旧处理,毫无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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