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家属大院,一栋栋灰砖苏式小楼在傍晚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静谧。这里没有高档小区的奢华门禁,只有门口站得笔直的武警战士,和院子里偶尔走过的,提着菜篮子的老干部。
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巅峰创世加长版,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入大院,与周围略显陈旧的环境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割裂感。门口的武警只是看了一眼车牌,便敬礼放行,显然是得到了提前的通知。
陈正宇将车停在江婉清家楼下,看了一眼后备箱里那几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心里那点因为爽约而带来的忐忑,总算平复了一些。
他刚下车,单元楼的门就开了。
江婉清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一头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任何精心打扮的女孩都要动人。她显然是在楼上看到了他的车,特意下来迎接。
“你……你来了。”看到陈正宇,江婉清的脸颊泛起一抹好看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嗯,来了。”陈正宇笑着走上前,很自然地从后备箱里拎出那几个沉甸甸的礼盒,“抱歉,让你和叔叔阿姨久等了。”
“没关系的,我爸妈都知道你忙。”江婉清连忙摆手,想伸手帮忙拿东西,却被陈正宇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来就行,你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江婉清家的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是小陈到了吗?快请进,快请进!”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气质温婉,和江婉清有几分神似的妇人,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她就是江婉清的母亲,李芸。
“阿姨您好。”陈正宇礼貌地问好,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太客气了!”李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到那古朴雅致的礼盒包装,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绝不简单。
“应该的,昨天爽约,实在过意不去。”
“快进来坐,快进来坐!”李芸热情地将陈正宇让进屋里。
客厅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一套半旧的红木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和饭菜的香气。
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他放下报纸,站了起来。
正是发改委一把手,苏振国。
他看到陈正宇,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表情,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苏叔叔。”陈正宇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哎,小陈,来了就好,快坐!”苏振国的态度,比电话里还要客气。他上下打量着陈正宇,越看心里越是惊叹。
眼前的年轻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那双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身上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度,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反倒像一个久居上位,执掌乾坤的大人物。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年轻人,和那个一夜之间,就将王海那样的地头蛇连根拔起,搅动整个京都风云的神秘力量联系在一起。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爸,妈,我来介绍一下。”江婉清红着脸,小声说道,“这是我朋友,陈正宇。”
“小陈一看就一表人才。”李芸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未来女婿”,毕竟陈正宇能够帮她丈夫,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这么有能量,又帅气的女婿,没有那个丈母娘会拒绝。
“小陈啊,来这里以后别这么客气,和回自己家那样子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陈正宇手里的礼盒,准备放到一边。
“阿姨,这盒您当心点,里面是野山参,年份比较老,别碰坏了参须。”陈正宇提醒了一句。
苏振国闻言,目光扫了过来。当他看到那个用红绸包裹,隐约露出形态的野山参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但身居高位,见过的奇珍异宝也不少。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根山参绝对是百年以上的极品!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很多时候,钱都买不到!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两个印着“特供”字样的茅台酒箱,和那个散发着幽幽药香的紫檀木盒,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哪里是“一点小小心意”?这份礼,太重了!重到他都有些不敢收!
“小陈,你……你这太破费了!”苏振国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苏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陈正宇笑了笑,语气真诚,“您是婉清的父亲,就是我的长辈。我来看望长辈,带点补品,是晚辈应尽的心意。您要是跟我客气,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苏振国的地位,又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苏振国听完,心里那点不安,顿时化为了浓浓的感动和欣赏。
好一个“没把我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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