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套……这他妈是谁干的?太毒了!”
赵富贵抄起地上一根锈蚀的撬棍,狠狠砸在旁边的废料桶上,“哐当!”一声巨响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他指着翻滚出去的铁桶,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整个工地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愤怒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股铁锈和怒火的味道。
上次的“过载共振破坏法”,已经足够阴险,伪装成自然老化,这次的“锁死泄压阀”,更是歹毒到了极点,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商业竞争,这是要往死里整,是要把蓝图公司刚刚燃起的这点火苗,用最脏的手段彻底踩灭。
“周文海!肯定是周文海那个狗娘养的!”侯建设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上次修泵,李建国就把他带在身边,肯定是他趁我们不注意……”
陈浩低着头,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后怕与自责,泄压阀,这个在他看来属于安全冗余的部件,成了最致命的陷阱。
他疏忽了。
如果不是林工制定的监控流程像一道铁闸,如果不是王大锤的反应快得不像话,这台被他视为职业生涯勋章的“神泵”,今天就真的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堆昂贵的废铁。
“林工,是我的责任。”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林旬抬起头,看着这个几乎要被愧疚压垮的年轻人,他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伸出手,用力按了按陈浩因攥拳而颤抖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在传递力量,又像是在告诉他“站直了”。然后才摇头道:“不,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早就该想到,我的那位‘老朋友’,做事从来不会只留一手。”
他口中的“老朋友”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冷,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张师傅听出了话里的深意,他凑近一步:“林工,您是说,这事儿不是李建国干的?”
“李建国?”林旬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是个全然不屑的弧度,“他还没这个脑子,更没这个技术,他顶多算是一把被人用钝了的刀。”
他站起身,环视着在场的所有核心成员。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论,更不许传出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解决问题。”
他的话语有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让众人沸腾的情绪迅速冷却下来,从愤怒转向了焦虑。
“可是林工,这泵……还能修吗?”侯建设满脸担忧地问。
“电机因为过载保护跳闸,没有完全烧毁,但内部的线圈肯定有损伤,最麻烦的,是压力反冲对整个传动系统的冲击。”林旬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台安静躺着的“神泵”上。
他拿起自制的听诊器,再一次贴上了冰凉的泵体,这一次,他听得无比仔细,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外界的一切嘈杂都离他远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林旬那张专注到极致的脸,仿佛他不是在听一个机器,而是在为一个垂危的巨人诊断心跳。
突然,林旬的眉头猛地一挑。
他找到了。
在水泵核心的齿轮箱深处,他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却极不正常的“颤音”。那不是齿轮啮合的规律声,也不是轴承转动的顺滑声,而是一种高频的、不规则的、仿佛金属在发出痛苦呻吟的共振。
“过载共振破坏法……”林旬的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他留下的,不只是一个陷阱,还是一道‘余震’!”
他明白了。
上次的修复,只是清除了主要的“震源”,拆掉了一颗明面上的炸弹,但那种破坏性的共振频率,已经像病毒一样,渗透进了齿轮箱的金属晶格结构里,形成了一种顽固的“应力记忆”。这次泄压阀失效导致的压力骤增,就像一个开关,一个扳机,重新激活了这种潜伏在金属骨骼里的“余震”。
如果不彻底消除这种高频共振,就算换上再好的电机,再精密的齿轮,这台泵也撑不了多久,会在下一次高负荷运转时,从内部悄无声息地崩解、碎裂。
怎么消除?
强行更换所有部件?不说成本,光是采购和加工就要多久?地下室那两米深的积水,多泡一天,对地基的损害就多一分,整个改造计划都可能被拖垮!用热处理来消除应力?不行,那只能“退烧”,无法根除侵入骨髓的“病毒”。
林旬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无数方案在脑海中生成又被瞬间否决。
破坏……共振……反向……抵消……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划破了脑海中的重重迷雾,锐利得让他浑身一颤!
他想起了前世,在他成为总工程师之后,曾经主导过一个极其前沿的课题——“声波谐振修复技术”,那是一种利用特定频率的次声波,与金属部件产生“反向共振”,从而精准抵消内部有害应力,甚至修复微观裂纹的黑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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