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一听这话,腿肚子当场就软了半边。
让这位活阎王亲自去驿站?
那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自己刚才那番添油加醋、真假掺半的说辞,全是仗着这位爷没亲眼见过。
万一到了地方,被他那双毒辣的眼睛瞧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当场就要交代了。
他心里把钱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只能苦着一张脸,脑袋耷拉得像只霜打的茄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钱明身后。
那感觉,不像是去复命,倒像是去奔丧。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客栈楼下,守在门口的三子就跟见了救星似的,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满脸焦急。
“大人!大人!”
三子跑到跟前,喘着粗气禀报。
“小的刚从医馆回来,那儿的伙计说,张郎中天不亮就被城西的王员外家用八抬大轿给请走了,说是员外家的小妾动了胎气,急得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贵闻言,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咚”地一下就落了地。
郎中不在?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那点小聪明又开始活泛起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念头瞬间成型。
他赶紧侧过身,挡住三子大半个身子,对着钱明那张冰块脸,挤出一个无比恭顺的笑容。
“侍卫长,您看这事闹的……郎中偏巧不在。要不这样,您先随小的回驿站,我给您寻个清净的上房歇着。马厩那边视野开阔,您坐在窗边,就能把墨家那帮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这叫暗中观察,知己知彼。”
说完,他觉得火候还不够,又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耳语道。
“侍卫长,您是办大事的人,可小的这差事也耽搁不得。那王正伍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天天盯着咱们的行程。要是再不出发,他指不定要捅出什么篓子来。咱们得尽快启程,路上有的是机会。”
“郡主交代下来的事,是天大的事,小的豁出命也得办好。可朝廷的公文,也不能当废纸不是?咱们得两头都顾着,不能落人口实。”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对郡主忠心耿耿,又点出了眼下的实际困难,顺便还把王正伍那个死对头给捎带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我不想立刻动手,是客观条件不允许,还有个讨厌鬼在旁边盯着呢!
钱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他没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
李贵却像是得了圣旨,瞬间腰杆就挺直了。
他知道,这位爷是默许了。
他立刻转过身,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三子吆喝起来,官威十足。
“还愣着干嘛?听见没?赶紧去车马行!告诉王正伍和赵全,车马的事不用他们瞎操心了,让他们立刻、马上滚回驿站!就说本官有要事宣布,谁敢迟到,仔细他的皮!”
“是!是!”
三子如蒙大赦,应了一声,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李贵这才重新换上那副谄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微微弓着腰,侧过身,对着钱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侍卫长,这边请。”
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像一条卑微的虫子,紧紧贴着地面。
而在他身后,钱明一身黑袍,面无表情,带着四个同样装束的下属,像五团凝固的墨色,悄无声息地朝着驿站的方向移动。
……
驿站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的差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擦拭腰刀,有的在闲聊打屁,一片嘈杂。
当李贵领着钱明五人踏入大门的瞬间,院子里的所有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那五个黑衣人,个个身形挺拔,气息沉凝,脸上扣着遮去大半容貌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杀气,让整个驿站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这哪里是李贵请来的“帮手”,分明就是从地府里走出来的勾魂使者!
刚从外面回来的王正伍和赵全正好迎面撞上,王正伍的瞳孔微微一缩。
李贵那张本就又青又肿的脸,在钱明冰冷的视线和众差役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一阵红一阵白。
他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笑脸解释。
“咳咳!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这位是钱……钱爷,和他的几位兄弟,都是江湖上的好手,本官特意请来帮忙探探前路,保大家平安的!”
这借口一出,连李贵自己都觉得脸红。
谁家探路的需要这种一看就杀过人见过血的煞神?
院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差役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
王正伍的目光在钱明那身不凡的衣料和冷硬的气质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回到李贵身上,眼神沉静如水,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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