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了王正伍那个茅坑里的石头,李贵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快了几分。
他整了整衣领,挺直了腰杆,瞬间又找回了自己身为押送官差总负责人的威风。
他低声吩咐三子去医馆“请”郎中,自己则一甩袖子,熟门熟路地朝镇上最大的那家客栈走去。
一路上,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墨家人没死,这事儿确实棘手。
但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他的机会?
钱侍卫长给的药出了问题,那责任就不是他的。
他只是个奉命办事的,药不行,神仙也难救。
只要他把话说圆了,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那赏银……或许还能再争取争取。
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这么一想,李贵心里的那点慌乱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亢奋。
他甚至开始盘算着,待会儿见到钱侍卫长,该用何种委屈又忠心的语气来汇报,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客栈二楼,天字号房。
李贵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叩叩”敲了两下门。
“进。”
屋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
李贵推门进去,反手又将门轻轻带上,脸上已经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钱侍卫长,小人来复命了。”
钱明正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目光落在窗外熙攘的街道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办妥了?”
李贵心头一跳,连忙弓着身子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更低了。
“侍卫长,这……这事儿吧,它……它出了点小小的岔子……”
钱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落在李贵身上,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什么波澜,却让李贵瞬间感觉后脖颈子一阵发凉。
“岔子?”
钱明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淡。
“说。”
一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李贵只觉得额角的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赶紧从袖子里掏出汗巾擦了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侍卫长您别急,听小人慢慢说。今天一早,小人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想着去看看成果,好第一时间来跟您报喜。”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如何鬼鬼祟祟地趴在马厩门缝上偷看,把那份期待和猴急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
“小人当时往里一瞧,嘿,墨家那几口子,横七竖八躺在草堆上,一动不动!小人心里那个激动啊,当场就认定,事儿成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钱明的脸色。
钱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在茶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尸体呢?”
来了!
李贵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对方会问这个。他连忙摆出一副见了鬼的惊悚表情。
“问题就出在这儿!小人正准备砸门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现’这起惨案,谁知道……谁知道那墨家的婆娘,居然慢悠悠地坐起来了!不止她一个,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醒了过来,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那样子……比小人还精神!”
李贵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侍卫长,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小人是亲眼看着他们把那加了料的粥喝下去的,一滴都没剩!可这七天都到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小人寻思着,会不会是……是那‘七日绝’,药效出了什么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把最后的疑问抛了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黑锅,说什么也不能自己背。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钱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只聒噪的虫子。
李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过了好半晌,钱明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药瓶呢?”
“啊?”李贵一愣,没反应过来。
“装药的瓶子。”
李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要糟”。
他眼珠子转了转,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那小瓶子,小人把药下完,就……就随手给扔了……”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扑面而来。
钱明终于有了表情,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厌烦和鄙夷。
“扔了?”
“是……是啊。”
李贵点头哈腰,强行解释道。
“侍卫长您想啊,那可是剧毒!小人留在身上,万一不小心蹭到碰到,或者被人发现了,那不是自找麻烦吗?这种要命的东西,自然是处理得越干净越好!”
他心里更是把钱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留着?留着那玩意儿干嘛?当传家宝吗?
那瓶子又不值钱,万一哪天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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