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里,几道身影在昏暗中被墨宁轩悄无声息地唤醒。
几人还有些茫然。
当墨宁轩将事情的经过,以及那瓶“七日绝”的来历和用途一字一句地低声说完,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岂有此理!那个毒妇!”
殷素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滔天的后怕和愤怒。
杨淑玉将墨清楠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力道几乎要将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只要一想到女儿可能遭遇的危险,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爹!我去宰了那狗东西!”
墨怀鑫“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十三岁的少年,平日里俊朗的脸庞此刻因怒火而扭曲,一双眼烧得通红。
他顺手就要去抄墙角用来叉草料的铁叉。
“这种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留着过年吗!”
“鑫哥儿!”
“鑫哥儿,别冲动!”
墨清竹和墨清晗一左一右,死死拉住了他。墨清竹用了大力,手臂绷得像铁条。
墨清晗脸色煞白,却也固执地拽着弟弟的衣角不放。
“坐下!”
殷素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墨怀鑫的头顶。
她那双在黑夜里依旧锐利的眼睛扫过孙子,不带一丝温度。
“脑子是个好东西,冲动之前最好带上它。”
墨怀鑫梗着脖子,胸膛剧烈起伏,还想说什么,却被墨宁轩投来的一道平静却不容置喙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
“你祖母说得对。”
墨宁轩将那只小小的、冰凉的瓷瓶放在手心,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杀一个李贵,不难。但他背后是宁安郡主。我们今夜动手,等于明着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察觉。你猜,接下来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忧心忡忡的妻子和怒气未消的儿子。
“会是比‘七日绝’更直接、更狠毒,让我们连反应机会都没有的手段。敌在暗,我们在明,凡事需三思。”
殷素接过话头,接过那只瓷瓶,眼神沉静如水。
“将计就计。他不是想让我们‘病’吗?那我们就‘病’给他看。”
她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冷峭的笑意。
“让他自己把这台戏搭好,唱下去。我们正好坐在台下,看看他身后,到底还藏着多少看客。”
“可是这毒……”
杨淑玉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换掉它。”
殷素的目光转向杨淑玉。
“淑玉,你看看钟川送的药里面,有没有颜色相近,又无害的药粉?”
杨淑玉瞬间会意,她从贴身的一个小药囊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我之前配的清火安神的药散,用的都是些寻常草药磨的粉。颜色看着差不多,非但无毒,吃了还能安神助眠。”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原本温婉的眉眼此刻也染上了几分锋利。
“他们不是想让我们家楠姐儿病吗?正好,吃了这个,养足了精神,咱们全家都好有力气看他们怎么演砸这出戏。”
这个主意,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墨怀鑫都给气笑了。
“合着咱们还得谢谢他送来的补药?”
计划就此敲定,一家人立刻行动起来。
墨宁轩找来一张干净的油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将里面灰褐色的致命毒粉尽数倒出。
杨淑玉接过空瓶,用清水反复冲洗,甚至用银簪刮了内壁,确认没有一丝残留后,才用布巾擦干。
随后,她将自己准备的药粉小心地灌入瓶中,分量与之前不差分毫。
做完这一切,墨宁轩和墨清楠再次来到墙角。
藤蔓悄无声息地升起,将父女俩送上李贵的屋顶。
此刻的李贵,正做着噩梦。
塌方时死去的那些流放犯还在追赶着他
他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跑得越快,脚下的金银元宝就越多,滑得他不停摔跤。
每摔一跤,脸上就被糊上一坨热乎乎的马粪。
他想喊,却只能发出“咯咯咯”的母鸡叫声,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他被梦魇折磨得死去活来,手脚并用在床上扑腾时,一根藤蔓悄然探入。
精准地将那只调换过的瓷瓶,稳稳地放回了他满是酒臭味的外衣口袋里。
来无影,去无踪。
父女俩悄然返回马厩,墨宁轩将那包致命的“七日绝”毒粉用油纸仔细包好,郑重地交给了殷素。
“娘,此物凶险,您贴身收好,或许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殷素沉着脸接过,点了点头。
一家人重新躺下,却谁都没有了睡意。
马厩外,夜色正浓,万籁俱寂。
而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墨宁轩枕着手臂,睁着眼,望着漆黑的棚顶,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李贵……宁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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