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的人离去后,小院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夜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以及石铁粗重的喘息声,提醒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并非幻觉。
陈稳没有立刻放松,他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先仔细检查了一遍龟息归元阵的核心。阵法光罩虽然稳定下来,但多处脉络受损,能量流转滞涩,尤其是西北角,几乎被硬生生磨薄了一层,全靠石铁之前灌注的磐石罡气勉强支撑着。师尊留下的这座保命大阵,经此一役,已是伤痕累累。
“大师兄,阵法……还能撑住吗?”周一鸣被石铁扶着走到门口,看着院外狼藉的景象和黯淡的阵法光罩,小脸上满是忧色。
“核心未损,但需要时间自我修复,短期内不能再承受同等强度的攻击了,”陈稳语气沉重,他走到那几株“九幽还魂草”前,幸好,它们被阵法重点保护,并未受到波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幽光,这是拯救宝儿的唯一希望。
“他娘的,便宜那帮龟孙了!要不是巡天司的人来得快,俺非……”石铁看着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双臂,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但话没说完,就被陈稳用眼神制止了。
“收拾一下,抓紧时间恢复,”陈稳打断他,“老二,你去把院墙简单垒一下,至少别让人一眼看透,老三,你回屋休息,什么都别想,尽快恢复精神力,我去联系金科长,确认苏先生的情况。”
分工明确,三人立刻行动起来,石铁虽然满心不甘,但还是闷头去找散落的砖石,周一鸣也知道自己现在是累赘,乖乖回屋打坐调息,陈稳则拿起加密通讯器,再次尝试联系金科长。
这一次,通讯很快接通了。金科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后怕:“陈稳同学!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刚处理完化工厂这边的事情,苏先生……苏先生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已经送往最高级别的医疗中心了!”
陈稳的心猛地一沉:“重伤?情况如何?”
“性命暂时无忧,但……对方用了极其阴毒的手段,似乎是一种诅咒,侵蚀了他的生机和神魂,现代医学手段效果甚微,”金科长语气凝重,“袭击者非常狡猾,我们赶到时,大部分已经撤离,只抓到几个外围的小喽啰,根据初步审讯,他们确实是幽冥蛇府和‘掘墓人’的联合行动,目标很明确,就是苏先生本人,似乎是想抓住他作为要挟你们的筹码。”
果然如此!陈稳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敌人的目标始终是小院,攻击苏云城只是手段。
“巡天司的人刚才来过了,”陈稳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司徒指挥使?!”金科长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带着敬畏,“他竟然亲自出面了!看来上面对此事高度重视!有巡天司介入,幽冥蛇府那些宵小应该能消停一阵了,陈稳同学,你们暂时安全了,我会加派人手在外围警戒,你们先好好休整。”
结束通讯,陈稳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苏云城重伤昏迷,敌人虽退但未根除,巡天司态度不明,师尊归期未定,宝儿依旧沉睡……千头万绪,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心头。
他走到林宝儿的床边,看着小师妹恬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责任,轻轻擦去她额角并不存在的灰尘,陈稳低声自语:“宝儿,一定要等师父回来……”
这一夜,注定无眠,陈稳和石铁轮流值守,周一鸣则在昏睡与短暂的清醒间交替,每一次醒来都第一时间感应阵法状态。
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持续紧绷的神经和过度消耗的体力,让陈稳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靠在院门后,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阖上。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朦胧之际,一股熟悉到令他灵魂战栗的温和气息,如同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拂过整个小院。
这气息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平静,仿佛它本就属于这里,从未离开过。龟息归元阵受损的光罩在这股气息拂过时,发出微不可闻的欢鸣,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院子里的断壁残垣,似乎也不再那么刺眼。
陈稳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院门方向。
石铁正抱着一块大石头,准备垒墙,动作也僵在了半空,张大了嘴巴,屋内的周一鸣,仿佛也有所感应,从昏睡中挣扎着醒来,虚弱地撑起身子。
“吱呀——”
老旧的院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青衫身影,沐浴着破晓的微光,踏入了满目疮痍的院子。依旧是那副平淡从容的样子,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尘埃,仿佛只是清晨出门散步归来。
林玄的目光扫过院子,看到裂开的墙壁,损毁的地面,以及徒弟们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伤痕时,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迎上来的陈稳身上,微微颔首:
“我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有着千钧之力,瞬间驱散了笼罩小院数日的阴霾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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