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死寂,连清晨惯有的鸟鸣都消失了,仿佛万物都感知到了此地的悲怆。初升的阳光挣扎着穿透稀薄的云层,落在断壁残垣和碎裂的玉石上,非但不能带来暖意,反而映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与绝望。防御阵法彻底崩坏,如同被巨兽践踏过,主阵眼的玉石化为齑粉,辅阵的矿石黯淡开裂,墙壁上蛛网般的裂痕无声诉说着昨夜承受了何等恐怖的冲击。周一鸣倒在屋檐下,昏迷不醒,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痕,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陈稳和石铁勉强依靠着墙壁站立,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衣衫被冷汗浸透,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眼中除了劫后余生的惊骇,更多的是看着至亲遭受厄运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与愤怒。
堂屋内,林宝儿静静躺在小床上,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她的小脸失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原本红润的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她的呼吸轻浅而急促,胸口只有微不可查的起伏,眉心那点曾象征着她不凡灵韵、总是熠熠生辉的朱砂痣,此刻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宝石,甚至边缘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她体内那温暖磅礴、如同星河般璀璨的“星钥”之力,此刻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了核心,只剩下散乱无序的微弱涟漪,并且这些残存的力量仍在不受控制地缓缓逸散,带走了她本就微弱的生机。更致命的是魂魄的损伤,那被蛇圣主跨界意志强行扯走的一缕本源精魂,如同在她完整的灵魂上撕裂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持续不断地消耗着她的生命本源。
林玄站在床前,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挺拔,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轻柔地搭在林宝儿纤细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手腕上,指尖感应着那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脉搏,以及她体内灵韵正在加速溃散的凄惨状况。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几乎凝固。他尝试将自身精纯平和的灵力渡入宝儿体内,希望能稳住她的伤势,但那磅礴的灵力进入后,却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勉强包裹住她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脉,延缓生命之火熄灭的速度,对于阻止本源流失和魂魄创伤,却是徒劳无功。
“师父……宝儿她……还有救吗?”陈稳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走到林玄身后,目光痛苦地落在小师妹毫无生气的脸上。
林玄缓缓收回手,动作沉重。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陈稳和跟过来的、双眼赤红如同困兽的石铁,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本源被强行剥离,魂魄受创,根基已损。寻常的丹药、灵力温养,如同杯水车薪,已无济于事。”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但随即被更坚定的光芒取代,“要想救她,唯有两条路。第一,尽快夺回被蛇圣主抢走的那部分本源灵韵,使其重归本体。第二,必须找到能滋养魂魄、弥补魂伤的天地奇珍,比如传说中的‘定魂仙莲’或是‘九转还魂草’。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陈稳和石铁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否则,宝儿油尽灯枯,魂飞魄散,就在眼前。
“狗娘养的幽冥蛇府!俺操他祖宗!师父!让俺去!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那些长虫剁成肉泥!把宝儿的东西抢回来!”石铁再也压制不住,如同火山爆发般怒吼起来,浑身肌肉贲张,就要往门外冲,却被陈稳死死从后面抱住。
“老二!你冷静点!”陈稳低吼着,双臂如同铁箍般锁住石铁,“你以为我不想拼命吗?!可你现在去有什么用?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去送死吗?!死了谁来看护宝儿和三师弟?!”他的声音同样充满了悲愤,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必须稳住局面。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看着宝儿她……”石铁吼到一半,巨大的无力感和悲痛涌上心头,这个铁打的汉子,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混着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滚滚而下,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林玄看着两个悲愤欲绝的徒弟,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周一鸣,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林宝儿苍白的小脸上。他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心痛,有作为师父未能护得徒弟周全的自责与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万劫磨砺后沉淀下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寻常方法既已无用,那便行非常之事。”林玄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重锤敲在陈稳和石铁的心上,“宝儿缺失的本源灵韵和那缕精魂,已被幽冥蛇府的蛇圣主以跨界大神通夺走。此物对其至关重要,必然已被带回其位于幽冥界的老巢——‘万蛇圣窟’。那是生者禁区,亡者汇聚之地。”
他目光如电,扫过两个徒弟:“要想救宝儿,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亲自去一趟幽冥界,找到万蛇圣窟,踏平那蛇窝,把属于宝儿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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