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苗苗每日雷打不动的早餐和班里男生们心照不宣的起哄,以及吴小燕那若有若无的冷淡与疏离,确实在林栋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几颗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但也就仅此而已。
重活一世的灵魂,看待这些青春期特有的躁动与微妙情愫,总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审慎和疏离。他理解汪苗苗那份基于感激和英雄情结的萌动,也明白吴小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但这些,与他所要面对的人生重量相比,太轻,太飘忽。
它们像是备考生涯里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或许能短暂地分散一下注意力,却绝无可能打乱他早已设定好的主旋律节奏。他的核心始终稳固——学习、锻炼、帮衬家里。这三者如同一个稳定的三角支架,支撑着他高速运转的生活。
对于汪苗苗的早餐,他不再试图拒绝或解释,坦然接受,然后总会找机会回赠一些东西,有时是一本她觉得难找的学习资料,有时是家里腌的爽口小菜,恪守着“不亏欠”的原则,也明确传递着“仅止于此”的信号。次数多了,汪苗苗似乎也渐渐明白了什么,眼神中的热切慢慢沉淀下来,虽然早餐依旧送,但那份羞涩的勇敢里,多了些别的意味,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遥远的致意。
而对于吴小燕,他选择以不变应万变。讨论问题时依旧专注认真,态度不卑不亢,既不刻意疏远,也绝不流露任何超出学习伙伴界限的熟稔。他用绝对的学术专注,无声地告诉对方:在我这里,成绩和前途,永远排在一切之前。
时间在这种略带微妙却又高度自律的氛围中,悄然滑入深冬。
北风呼啸,万物凋零。教室窗户玻璃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需要不停地哈气才能看清外面的景象。早晚自习,教室里冷得像冰窖,学生们不得不穿着厚厚的棉袄,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啃着书本。呵出的白气与昏黄的灯光交织,氤氲出一种艰苦却又充满希望的备考氛围。
期末考试的临近,像不断收紧的绞索,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大大小小的模拟考、测验接踵而至,试卷雪片般飞下,几乎将每个人淹没。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声的、激烈的竞争气息。
林栋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精准而高效地运转着。每天凌晨,依旧在薛老爷子凌厉的目光下站桩、发力,用身体的极限对抗寒冷,磨砺意志。白天,全身心投入课堂和题海。晚上,在修理棚帮忙到八九点,然后回家继续挑灯夜战。他的时间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被充分利用。
薛老爷子的训练到了冬天,反而更加严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筋骨这时候最吃劲,熬过去,开春就能见真章!”老爷子的话伴着呼啸的北风,砸在林栋身上。他练得浑身热气蒸腾,汗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结成小小的冰晶。这份超越同龄人的艰苦磨砺,赋予了他一种沉静如磐的定力和强大的抗压能力,让他在面对浩如烟海的复习资料时,也能保持心绪平稳,思路清晰。
修理棚的生意在冬天反而更好了。取暖器、电热毯、老旧的空调、总是冻住的水管……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林建国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总是带着满足的光彩。林栋的帮忙变得更加实质化,他能更熟练地使用工具,甚至能独立处理一些常见小故障。父子间的交流不多,但那种并肩作战的默契愈发深厚。
期末考试的战场,终于在腊月的寒风中拉开帷幕。
考场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冰冷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带着一种肃杀的味道。
林栋深吸一口气,摊开试卷。目光扫过题目,心便安定下来。那些反复演练过的题型、精心归纳的易错点、超前预习拓展的知识深度,在此刻汇聚成清晰的思路和强大的自信。他答题的速度并不最快,但极其稳健,每一步推导、每一个公式都力求准确无误。尤其是数学和物理,那种经过逻辑锤炼和大量练习后形成的敏锐直觉,让他能在复杂的题目中迅速抓住关键。
语文和英语,他发挥稳定,作文更是巧妙融入了近期对时事和历史的思考,格局不俗。化学和生物,则得益于他一丝不苟的记忆和梳理,几乎没留下什么漏洞。
三天考试,转眼即过。
等待成绩的日子,反而比考试更加煎熬。班级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家都在暗自估算着自己的分数,猜测着排名,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期待。
吴小燕显得比平时更加沉默,经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或者疯狂地刷着各种竞赛题,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她偶尔看向林栋的方向,眼神复杂,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又迅速移开。
汪苗苗依旧送来早餐,但频率明显降低了,放下东西就走,几乎不再停留。
终于,到了公布成绩的日子。
班主任刘老师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慰。她没有立刻分发,而是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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