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守护者的沉重感,仅仅维持了不到十天,就被现实砸得粉碎。
义乌站平稳运行的第十天,天刚蒙蒙亮,晨雾如灰纱般笼罩着营地,张有才像往常一样踩着湿冷的泥地巡视。
空气中弥漫着昨夜篝火熄灭后的焦味,远处铁皮屋顶在晨风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指尖触到衣角的粗糙布料,心头却莫名一紧——负责账目和物资的三名骨干——老周、阿坤和小马,竟不见踪影。
他们的铺位空空如也,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压痕,仿佛只是早起晨练去了。
可张有才蹲下身,手指拂过老周的床沿,触到一缕未干的汗渍,心头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像蛇一样缠绕住心脏。
他站起身,脚步急促地冲向简陋的办公室,铁皮门在身后“哐当”一声撞上墙壁。
那个存放共营基金和账本的铁皮柜,此刻柜门大开,锈迹斑斑的锁头歪在地上,像是被暴力撬开。
柜内空空如也,只余下几缕被撕裂的纸屑在风中微微颤动。
两万元共营基金!
那是几百号兄弟姐妹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血汗钱!
还有那几本密密麻麻的账本,纸页泛黄,边角卷起,记录着义乌站从无到有的一笔一划,如今竟荡然无存!
“人呢?老周他们人呢!”张有才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
喉咙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工友们被惊动,纷纷围了过来,脚步声杂沓,有人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来。
得知消息后,整个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拍桌怒骂,有人低声啜泣,一个女工甚至蹲在地上,抱着头抽搐着肩膀。
张有才带着几个人,几乎跑遍了义乌所有的小巷和工地。
巷子深处传来野狗的低吠,建筑工地的钢筋在夜风中发出金属的轻响,他的鞋底磨破了,脚掌被碎石硌得生疼,直到月上中天,依旧一无所获。
冰冷的现实摆在眼前:三人卷款跑路了。
深夜,张有才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烟头在脚下堆了一地,像一座小小的坟茔。
他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眶通红,充满了血丝。
他曾经的自豪和责任感,此刻变成了压垮他的巨石。
他拿起那部连接青阳总部的电台,塑料外壳冰凉刺骨,手指在按键上悬了许久,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电流的滋滋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当李默沉稳的声音从电台另一头传来时,张有才积攒了一整天的坚强瞬间崩塌,声音哽咽:“默哥,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信任。”
电台那头沉默了片刻,却没有传来预想中的雷霆震怒。
李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听不出一丝波澜:“有才,先别说这个。我只问你,制度日志备份了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针镇定剂,让张有才混乱的思绪瞬间有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想起,按照李默制定的规矩,所有工分流转、资金进出,除了纸质账本,每天都会通过系统自动加密上传到云端服务器。
“备……备份了!每天凌晨自动上传,一次没落!”
“好。”李默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启动应急预案。第一,立刻冻结义乌站所有对外工分流转权限,防止他们异地销赃。第二,我现在就通过系统,向所有协作成员发布《致全体协作成员书》,稳住人心。记住,一人犯错,不罚全站;但制度,不容践踏。”
话音刚落,义乌站所有工友的手机上,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来自青阳总部的推送。
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一张张疲惫的脸上,有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滑动着那封信——言辞恳切,先是肯定了义乌站全体成员的辛勤付出,然后直面问题,承诺一定会追回每一分钱,并强调这起事件是对制度的一次考验,而不是对所有人的否定。
原本惶惶不安的人心,在这封公开信下,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次日清晨,一架从青阳飞来的最早的航班降落在义乌机场。
林诗雨带着她的技术团队,风尘仆仆地直接赶到了义乌站。
她穿着一件深色冲锋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没有一句寒暄,她立刻接入系统后台,调取了那三人的所有操作日志。
海量的数据在屏幕上飞速滚动,键盘敲击声如雨点般密集。
林诗雨的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如飞。
半小时后,她停了下来,指着屏幕上的一条异常记录:“找到了。”
“他们三个,在过去一周内,密集查询了同一个数据——‘工分与主流劳务市场日薪的兑换汇率’。而且,查询的IP地址,多次指向了几个非官方的劳务中介网站。”林诗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带走现金只是掩护,真正的目标,是想利用手里的账本和早期成员的信任,在青阳系统之外,搭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工分兑换黑市,低买高卖,榨干工友们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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