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的经历,入门、奇遇、突破……哪一次背后没有‘巧合’?你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吗?”
这些声音,不再是外界的诱惑或嘲讽,而是源自他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都偶尔会闪过一丝疑虑的“自我否定”!这是他道心之上,最细微、却也最危险的裂痕!
尤其是结合之前在五行炼狱中,对自身经历被“引导”的隐隐察觉,这些质问显得格外尖锐和真实。
林凡的身影在黑暗中微微颤抖。是啊,如果没有道碑,他或许真的早已倒在求仙路的起点。他的成长,确实充满了看似“巧合”的奇遇。
迷茫、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他的道心即将动摇,光芒黯淡之际,一段记忆碎片猛地闪过脑海——那是他在杂役处,无数个日夜,不顾他人嘲笑,一遍又一遍、汗流浃背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引气诀》和《基础锻体术》。是他在秘境中,为了争夺一枚筑基丹,与妖兽搏杀,九死一生。是他在创立尘霄阁初期,殚精竭虑,处理各方势力纠葛……
道碑,是辅助,是工具,是外缘。
但真正迈出每一步,流下每一滴汗,承受每一次痛苦,做出每一个选择的,是他林凡自己!
他的坚韧,他的智慧,他的选择,他的情感……这些,是任何外物都无法赋予,也无法剥夺的!是他存在的证明,是他“本我”的核心!
林凡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坚定无比。
“道碑助我,我承其恩。但路,是我自己走的!心,是我自己炼的!我的道,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任何外物或所谓的‘命运’!”
“无论前方是机缘还是陷阱,无论我是凡人林凡还是其他,我只需秉持本心,一往无前!真我唯一,外物皆虚!”
轰——!
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所有的质疑声、恐惧感,在这坚定无比的“本我”认知面前,轰然溃散!
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林凡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座古桥之上,只是桥下的迷雾已然平静,桥的尽头,是一座散发着柔和清辉的玉石门户。
他的心神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通透与轻灵。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所有的尘埃与挂碍都被拂去,道心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坚不可摧。
心魔幻境,渡过了!
他一步步走向桥尽头的玉石门户。在踏入门户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古桥中央,不知何时,竟盘膝坐着一个模糊的、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身影。那身影也正“看”着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似欣慰又似审视的笑意。
林凡心中一凛,但未及细看,眼前清光大盛,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他,将他传送了出去。
古桥之上,重归寂静。唯有那模糊的身影,低声呢喃,若有若无:
“观妙知徼,明心见性……善。枷锁……又松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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