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域”城邦矗立于星洲大陆西岸,高墙银亮,其上符文流转,与炼金炮台交错分布。城外,人流如织,各族混杂,皆需经城门处魔法阵勘验方能入内。
孟青云与玄阴子收敛气息,化作一对自西方曼兰大陆远行而来的佣兵夫妇。玄阴子本就附于女体,只稍作修饰,青巾裹发,腰佩短刃,神色冷峻。孟青云则幻作一粗犷汉子,面容沧桑,背负行囊,一手牵着雷翼尽敛、缩至犬兽大小的小煞,俨然一副携妻带宠的流浪武者模样。
二人随人流缓行至城门。一道蓝光自拱门落下,扫过周身。孟青云心神微紧,眼中却倏然浮起几缕杂影,——【三息后,左侧卫兵皱眉】【五息后,阵光微颤】……似是未来图影,他强压心神,不动声色。
玄阴子暗中传音:“收敛神魂,此阵感识敏锐。”
话音未落,那左侧卫兵果然瞥来一眼,见二人衣着寻常,气息平平,终是挥手放行。
进入城内,景象完全不同。魔法灯悬空如星,铁轨马车无声滑行,街边商铺陈列着附魔武器、炼金药剂,甚至偶见机关人偶往来送货。言语嘈杂,多是西方口音。
而随着法则棱晶的无声运转,孟青云视角时不时乱入不同画面,扰乱常世之景,即便他不动用任何力量,也会出现。有时路人头顶闪过【几息后跌倒】【与人争执】等零碎杂影;建筑表面隐约浮现结构网格,某处墙壁透出“脆弱”光斑;人群中缠绕着丝丝情绪色线——焦虑者泛红,病弱者显灰……信息纷乱,令他步履微滞。
玄阴子察觉,低声道:“稳住心神,勿被外物所惑。”
一旁小煞亦不安地低呜,似被城中隐晦的圣殿威压所慑。
识海中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这双眼睛又开始播烂片了?过滤懂不懂?那些未来有九成的不会发生,你看得再认真也是白搭。」
孟青云暗叹,勉强收束神识。
二人沿主街深入,越近城中心,建筑愈显宏伟,光明圣殿的金顶已遥遥在望。然繁华之下,亦有阴影。街角蜷缩着衣衫褴褛的原住民,目光呆滞;巡逻的银甲卫士眼神锐利,扫视过往行人;圣殿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如无形潮汐,压制着全城灵机。
「这圣殿倒是会玩,拿信仰当锁链,拿魔法当牢笼。你们可要小心点,别撞到他们的‘监控网’。”」
孟青云与玄阴子交换眼神,转入一旁酒馆,择角落坐下,佯装歇脚,实则探听风声。馆内多是西方佣兵与学者,高声谈论着大陆局势、魔导新技术,以及圣殿近日的“肃清行动”。
忽见一队圣殿骑士步入,酒馆顿时一静。为首者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尤其在孟青云这一桌稍作停留,原来小煞虽敛翼,其天生煞气仍引其警觉。
孟青云眼中霎时闪过数条过去碎片,关于那些骑士的,以及未来碎片:【骑士质问】【玄阴子出手】【场面失控】……
他有点眩晕,这夹杂着不真实的的视觉让他很不适应。
“是否存在某种方法阻隔这些源源不断的文字或零散画面片段?”
「实习生编号,你要学会适应,然后忽略。现阶段不要盯着某个个体,感官会好些。」
“你们眼中的世界皆系这般光景吗?”
「当然不是。你是个例,属于能力没有达到却接触到权柄,自然会出现特殊的情况。一般能进入实习生阶段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应是仙帝级别的,你目前还是个人类……已经很久没有人类实习生出现了呢。」
孟青云懂了,他如同幼童得获天书,玄妙非常却无从识得。孟青云不再关注酒馆内的情况,专心坐着品尝着鲜红的美酒。
而玄阴子指尖在桌下轻划,悄然掩盖煞气。
骑士终未察觉,转身离去。
城邦中心,光明大圣殿巍然矗立。纯白的巨石雕刻着圣洁的浮雕,高耸的尖塔仿佛要刺破天际,塔顶一颗巨大的水晶日夜不停地散发着光芒,如同实质般的信仰之力笼罩着整个区域。圣殿外围,身着眼神锐利的圣殿骑士日夜巡逻,更有一层无形结界覆盖,隔绝了外界查探。
孟青云与玄阴子人群中,远远观察。
“结界结构复杂,融合了信仰愿力与规则之力。”孟青云低语,他的眼眸深处,淡淡的网格线与能量流浮现,“强行进入,必会惊动内部的高阶存在。”他能看到圣殿内部有几处能量反应炽烈,至少是元婴后期级别的气息。
玄阴子微微颔首,此刻他的感知骤然清晰:“不止是结界,更有灵魂层面的手段。任何怀有恶意或信仰异动的灵魂靠近,都会被那圣光标记。”
圣殿正门只对特定身份的神职人员或经过严格审查的访客开放。普通居民和外来者能够接触的,只是散布在城邦各处规模较小的“光明教堂”。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化身成对圣光教义颇有兴趣的学者夫妇,流连于几座允许公众进入的较大教堂。教堂内部装饰华丽,彩绘玻璃描绘着圣主的恩泽与神迹,神父布道的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空气中弥漫着安宁祥和的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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