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小雪赶紧上前拍背,却见她攥着的银杏叶碎渣簌簌掉在床单上。
等咳嗽渐止,她望着林川的眼神像团烧得太旺的火,火星子直往人身上蹿:“你以为...你以为我不敢...”
“不敢什么?”林川弯腰捡起一片银杏碎叶,在指尖转了个圈,“不敢自己去食堂打饭?
不敢在护士站借本杂志?“他把碎叶轻轻放在她手背,”还是...不敢承认,你要的从来不是纸飞机和草莓糖?“
病房里的电子钟“滴”地跳了一格,显示七点零五分。
宋雨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却一直落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上。那是她最爱的小米粥,此刻还在往外冒着热气,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猛地掀开薄被,坐了起来。膝盖上原本放着的银杏碎叶,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滑落,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
晨光照在她的手上,泛白的指节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她的手中,正紧紧握着那枚被揉皱的银杏叶,此时它正从指缝里慢慢往下掉,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雪,随时都可能飘落。
宋雨桐掀开被子的动作有些大,连带着床头柜上的水杯也跟着晃了晃。水杯里的柠檬片像是受到了惊吓,“啪嗒”一声砸在桌沿,溅出的水珠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道细碎的弧线,宛如晶莹的泪珠。
她的膝盖上还粘着一些银杏碎叶,然而此刻的她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虚浮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她的发顶翘起的几缕碎发,也在这一瞬间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宋雨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川,眼中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林川,此时正站在病床边,他的拇指还压着苹果皮,刀背在指腹上压出了一道白色的印记。他的动作在听到宋雨桐的话后,猛地一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没躲,就那么平视着她发红的眼尾——那是昨夜哭过的痕迹,睫毛膏在眼下洇出浅灰的痕,像团没擦干净的雾。“你当然敢。”他声音放得很轻,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每次你越极端,我就越想逃?”
小雪的手从他袖子上滑下来,指甲在他牛仔外套上勾出个小毛球。
她张了张嘴,又抿住唇——昨晚值班时,她亲眼看见宋雨桐蜷在被子里,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抽噎声闷在枕头里,连监测仪的滴滴声都盖不住。
此刻她攥着托盘边缘,不锈钢被捏出浅痕:“林哥...”
林川没接话,刀背在苹果上转了半圈。
果皮连着果肉旋下来,落进床头柜的垃圾桶时发出轻响。
他把苹果放在宋雨桐膝头,果皮的清香混着消毒水漫开:“甜的。”
宋雨桐盯着苹果上的刀痕,喉结动了动。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玻璃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说我要跳楼,你说要拍视频;我说我想你,你说我是演员。你就不能认真一次吗?”最后几个字尾音发颤,像根绷断的弦。
水果刀“当”地磕在床头柜上。
林川的指节抵着桌沿,代驾磨出的薄茧蹭得桌面沙沙响。
他想起高中教室后窗的银杏,宋雨桐总把刚捡的叶子夹在他作业本里,叶脉上还沾着晨露。
那时他以为这姑娘只是爱闹,直到上周在天台抓住要翻栏杆的她,她哭着说“你走了我就跳”,他才懂那些草莓糖和银杏叶底下,埋着多深的窟窿。
“我认真了,只是你没看到。”他伸手,在离她手背三厘米的地方停住。
晨光穿过指缝,在她腕间那道淡粉色的疤上投下影子——那是上个月割腕留下的,当时他举着碘伏棉签说“宋雨桐你属猫的?偏挑我代驾的日子作妖”,可给她上药时手比谁都轻。
宋雨桐的眼泪“啪”地砸在苹果上,滚进刀痕里。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代驾磨痕的位置,疼得他皱眉。
可她没用力,只是像溺水的人抓浮木,指腹一下下蹭着他腕骨:“那你说...你说要怎么才算看到?”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吱呀声。
小雪看了眼墙上的钟,轻轻碰了碰林川的胳膊:“张医生说十点要做心理评估,我去拿量表。”她退出门时,门把手上的风铃晃了晃,丁零当啷的响,像在替谁数心跳。
林川没抽回手。
他望着宋雨桐睫毛上挂的泪,想起昨晚在代驾公司,张医生发给他的资料:“情感依赖症患者需要建立独立的情感支撑点,你越回应她的极端行为,她越会把自伤当沟通工具。”可此刻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烫得他想起高中冬天,她往他手套里塞的暖宝宝,也是这么烫。
“你要的不是我哄你。”他轻声说,“你要的是...能自己哄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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