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紧跟着苏晚晴,跨过那道朱红色的门槛。就在这一瞬间,廊下悬挂的灯笼所散发出来的暖黄色光芒,仿佛被揉碎的金箔一般,稀稀落落地洒落在他那身深灰色的西装上。
走进正厅,原本交织在一起的谈笑声,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十二双眼睛,如同十二道聚光灯,齐刷刷地扫向他们——有的人正端着银匙,悬停在汤盅上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有的人则举着红酒杯,忘记了放下,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惊讶;就连侍应生托着的点心盘,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苏晚晴的三伯母。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诧异,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在腕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林川,目光在他那洗得有些发白的碎发梢上,多停留了两秒钟,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苏总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林川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自己被苏晚晴悄悄勾住的小指,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往前半步,西装衬里的“苏”字家徽随着动作闪了闪:“三伯母好,我是晚晴的代驾。”话音刚落,厅里响起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他歪头补了句,“不过看各位的眼神——”他扫过满桌亲戚,最后落在三伯母发间的珍珠簪子上,“好像比我更希望我是她男朋友?”
三伯母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她手中的银匙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当啷”一声掉进了汤里,溅起了几滴热汤。
苏晚晴的指尖在林川的掌心轻轻掐了一下,林川有些诧异,转头看向她。却正好撞进了她藏在金丝眼镜后的促狭目光里,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我就知道会这样。”
原来,这女人早就料到亲戚们会对林川发难,所以特意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立威。
就在这时,主位上传来了一声沉稳的咳嗽。苏老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青瓷底与檀木桌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老人的两鬓已经霜白,但他的眉峰却如刀般锋利,目光扫过林川时,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又或者是在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小林啊,”苏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听管家说,你刚进院子,就把玫瑰的品种背了个遍?”
林川心中一动,他想起刚才路过玫瑰园时,苏晚晴曾经低声对他说:“老爷子最恨附庸风雅的人。”
于是,他立刻弯腰作了个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老爷子,我哪懂什么品种啊。我就是看到那蓝月玫瑰开得特别旺,突然就想起以前我代驾的时候,送过一位老花匠。他曾经说过,玫瑰就像人一样,刺越尖的,香味就越藏得深。”
林川的话音刚落,整个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苏晚晴的手指紧紧捏住酒杯,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拼命忍耐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那股笑意却像被压抑的火山一样,在她心底翻腾着。
就在这时,三堂哥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花匠?哈哈,苏总竟然找了个代驾兼花农?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林川嘴角微微上扬,他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果汁,不紧不慢地说道:“哎,三堂哥,您这可就说错啦。”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代驾才是我的主业,花农只是我的副业而已,而且最近我还在学习相声呢——”
说到这里,林川突然模仿起三堂哥刚才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苏总什么时候改口味了?’您听听,我这像不像茶馆里的说书人啊?”
他的话音刚落,满桌的人终于都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三堂嫂笑得前仰后合,用手帕捂住嘴巴,连一向严肃的苏老爷子都忍不住扯动了一下嘴角。
苏晚晴见状,连忙端起红酒杯,凑到林川的耳边,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让小陈把你那条牛仔裤给剪了哦。”
她的声音轻柔而暧昧,温热的气息如羽毛般轻轻拂过林川的耳垂,让他的脊梁骨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林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苏晚晴西装内袋里藏着的那枚钢琴比赛的奖牌。他不禁想,这个看似优雅迷人的女人,其实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那些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刺,恐怕比玫瑰的刺还要扎人呢。
饭局正式开始时,林川的位置被调到苏晚晴右手边。
清蒸东星斑刚端上来,二表哥就举着白酒瓶凑过来:“小林,我敬你一杯。”
“我不太能喝。”林川晃了晃手里的果汁,“上次代驾喝了半瓶啤酒,客户说我方向盘打得像扭秧歌。”
“扭秧歌?”二表哥把酒瓶盖“咔”地拧开,“连这点酒都不敢喝,也配坐苏家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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