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盯着他发红的眼尾——那是宿醉未消的痕迹。
他忽然站起来,左手虚托酒杯,右手比划着碰杯的姿势:“二表哥,您知道各国敬酒规矩吗?”不等对方回答,他身子一沉,像模像样弯了九十度,“日本讲究低头碰杯,杯子不能举过长辈。”又直起腰,食指敲了敲杯沿,“法国要碰杯时看对方眼睛,不然七年走霉运。”最后突然仰头灌了口果汁,喉结滚动时模仿出“咕咚”声,“俄罗斯人喝伏特加,讲究一口闷——”他抹了抹嘴,“咱们国内嘛,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他举起果汁杯,“二表哥,您想跟我什么关系?”
满桌人哄堂大笑。
二表哥举着酒瓶,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他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与他手中那瓶透明的白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晚晴端着红酒杯的手也微微颤抖着,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红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溢出了半滴,如同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地顺着杯壁滑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林川慢慢地坐下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每一个关节都被注入了铅块一般。当他的身体完全落座时,他的余光恰好瞥见了廊下的阴影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的身体猛地一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转头去看那道白影,只是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东星斑,放进了苏晚晴的碗里。那块鱼肉鲜嫩多汁,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晚晴,这鱼蒸得很嫩,你尝尝。”林川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夹起另一块鱼肉,仔细地将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才轻轻地放在苏晚晴的碗里,“你多吃点。”
正厅里的喧闹声依旧在继续,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欢快的交响乐。然而,廊下的风却突然变得有些凉了,仿佛是被那道白影带来的寒意所影响。
林川静静地望着苏晚晴低头吃鱼的侧影,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动。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那脚步声轻柔得如同羽毛落地,几乎难以察觉。然而,林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细微的声响,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也随着晚风飘进了他的鼻腔。
那是周梦琪的香水味,他再熟悉不过了。林川的手微微一紧,原本捏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但他的嘴角却依然挂着那抹灿烂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当廊下的茉莉香裹挟着晚风缓缓漫进正厅时,林川夹鱼的筷子在半空中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余光瞥见那抹白影已经蹭到身侧半尺处,发顶的珍珠发夹在暖光里泛着虚浮的光晕——周梦琪总爱用这种看起来素净实则招眼的小玩意儿,和她“无辜学妹”的人设倒配得很。
“林哥,你怎么在这儿?”甜软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黏在耳后。
周梦琪绞着白衬衫的衣角,眼尾微微垂着,活像被主人遗忘在角落的宠物犬,“我还以为你会和雨桐姐一起过来呢。”最后几个字尾音轻颤,像是怕触了什么忌讳。
林川放下筷子,转头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学妹这话说的,我这人最专一了——”他屈指敲了敲苏晚晴手边的红酒杯,“只认一个客户。”余光里,苏晚晴握着刀叉的指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切起牛排,发梢却悄悄扫过他手背,带起一片温热。
周梦琪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白衬衫袖口洇出淡淡湿痕。
她正要再开口,廊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宋雨桐端着水晶酒杯晃过来,珊瑚色甲油在杯壁上刮出轻响,红酒晃出几滴,在她粉色裙摆上晕开暗红的花:“川川,要不要来一杯?”尾音甜得发腻,像含着化不开的糖块,“祝你今晚——”她眼尾上挑,“好运。”
林川望着那杯酒里晃动的冰碴,突然想起上周代驾时,有个醉汉非要往他矿泉水里兑白酒,说是“测试代驾抗醉能力”。
他不动声色用果汁杯挡住宋雨桐的手,笑得坦荡:“雨桐姐这杯我可受不起——”他指了指自己发红的耳尖,“上次喝了半杯果酒,客户说我报路名像说贯口,绕得导航都死机了。”
宋雨桐的瞳孔缩了缩,指尖捏着杯脚的力道大得泛白。
她盯着林川腕间洗得发白的牛仔绳手链——那是高中时她塞给他的,说是“保平安”,此刻却被他随手撸到了小臂,露出下面淡青的血管。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川川还是这么会逗人。”转身时,裙摆扫过林川椅腿,带翻了半盘坚果,“哎呀,手滑了。”
林川弯腰捡坚果时,瞥见苏老爷子正用茶盏掩着嘴角——方才他讲玫瑰的刺时,老人眼里那丝松动还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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