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手机屏幕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晚风卷着,轻轻拍打着玻璃。手机顶端弹出母亲的视频通话请求,她指尖一顿,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星星,吃饭了没?”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熟悉的厨房,抽油烟机还在嗡嗡作响,“今天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要是在家,现在该盛给你了。”
林晚星扯了扯嘴角,把桌上的外卖盒往旁边挪了挪,“吃了妈,公司食堂的菜挺香的。”她不敢让母亲看见那盒凉了大半的青菜炒肉,母亲向来心疼她在外打拼,若是知道她又对付着吃饭,少不了要念叨半天。
“香什么香,食堂的菜哪有家里的合口味。”母亲嗔怪着,镜头一转,对准了砂锅里翻滚的汤,“你看这排骨,我炖了两个小时,骨髓都炖出来了。对了,你爸今天去渔具店,给你买了两盒你爱吃的小鱼干,说等你下次回来给你带。”
“爸还是老样子。”林晚星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热。她来这座城市三年,从一开始的举目无亲,到现在有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可每次和家里视频,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被父母的牵挂牢牢裹着。
挂了电话,她点开朋友圈,想发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指划过相册,翻到上周和同事去爬山拍的照片,照片里她站在山顶,笑容灿烂,背后是连绵的云海。她编辑文案:“山顶的风,吹走了所有疲惫。”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想家了。”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父亲发来的微信:“星星,累了就回家,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没有多余的话,却让林晚星瞬间红了眼眶。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晚归,总能看到父亲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等她,手里拿着一根刚买的冰棍,融化的甜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母亲则在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气顺着窗户飘出来,勾引着她一路小跑回家。
那时候她总盼着长大,盼着离开小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真的出来了,才发现最眷恋的,还是家里的烟火气。
周末的时候,林晚星接到了表姐的电话,说外婆病了,住进了医院。她心里一紧,立刻请了假,买了最早一班回家的高铁票。
高铁飞速行驶,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熟悉的田野村庄。三个小时后,她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看见母亲正坐在床边,给外婆揉着肩膀,父亲则在一旁削苹果,动作笨拙却认真。
“星星?你怎么回来了?”母亲看到她,惊讶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我想外婆了,也想你们。”林晚星走过去,握住外婆枯瘦的手,外婆的手很凉,却紧紧回握住她,“星星回来了,好,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外婆,帮母亲分担家务,和父亲聊天。她发现,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母亲的眼角也多了几道皱纹,他们好像在她看不见的日子里,悄悄老了。
外婆的病情渐渐好转,林晚星也到了该回去上班的日子。临走前一晚,母亲在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东西,排骨、小鱼干、她爱吃的咸菜,还有几件亲手织的毛衣。
“这些毛衣都是你喜欢的颜色,天冷了就穿上,别冻着。”母亲一边叠衣服,一边念叨,“工作别太拼,身体最重要,要是受了委屈,就给家里打电话,爸妈永远是你后盾。”
父亲坐在一旁,默默抽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星星,要是在外面待得不开心,就回来,爸给你找份安稳的工作,不用那么辛苦。”
林晚星点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她知道,父母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平安快乐。
回到城市的那天,下着小雨。林晚星拖着装满父母牵挂的行李箱,走进出租屋。她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母亲织的毛衣,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小袋小鱼干。文案只有八个字:“家的味道,心安之处。”
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很多点赞和评论。表姐评论:“外婆说,等你下次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糯米糕。”高中同学评论:“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常回家看看。”
林晚星看着评论,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无论她走多远,家永远是她的避风港,父母的牵挂永远是她前行的力量。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坐在院子里,吃着西瓜,聊着天,天上的星星特别亮,晚风带着槐花香,温柔得不像话。
醒来时,眼角还带着笑意。她拿起手机,给父母发了一条微信:“爸妈,我挺好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下次回家,给你们带城里的特产。”
发送完毕,她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月亮挂在天上,星星也探出了头。她知道,只要心里装着家,装着父母的爱,无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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