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那句“留在孤身边”和江弄影那声轻不可闻的“嗯”,如同在两人之间立下了一道无形的契约。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只有黑暗中彼此交织的呼吸和一种心照不宣的靠近。
次日醒来,一切如常。傅沉舟依旧忙碌,江弄影依旧打理宫务,仿佛昨夜那短暂的脆弱与试探从未发生。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傅沉舟看她的眼神里,那层审视的冰霜似乎薄了些,偶尔会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纵容的温和。而江弄影,在他面前似乎也放松了些许,虽然依旧恪守礼仪,但那份刻意的、公事公办的疏离感淡了。
这日,江弄影正在核查一批新送来的江南绸缎,傅沉舟难得在午后闲暇,踱步过来。他随手拿起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料子轻软如云,色泽清雅。
“这颜色倒衬你。”他淡淡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江弄影正在心里计算着这批料子能做多少件宫装,节省下来的份例是否可以拨给底下人做冬衣,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她便也顺着话头回道:“谢殿下。这料子确是好的,只是过于娇贵,不易打理,用作常服有些浪费,不如裁制些屏风帷帐,或是赏给有功的宫人,更显殿下恩典。”
她三句话不离“节俭”和“恩典”,将他的随口夸赞瞬间拉回了“宫务管理”的频道。
傅沉舟拿着料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内心:这女人,真是时刻不忘本分。)他放下料子,走到她身边,看向她面前摊开的账册和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标注,清晰工整,甚至还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符号(简易表格和缩写)。
“你这些记账法子,倒是越发纯熟了。”他指了指那些符号。
江弄影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胡乱琢磨的,为了方便查看,让殿下见笑了。” 她可不敢说这是现代会计基础。
傅沉舟没有深究,只是道:“既是有用,便留着。东宫事务繁杂,能省些心力总是好的。” 他这话,算是正式认可了她这套“歪门邪道”的管理方法。
这时,常保进来禀报,神色有些凝重:“殿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傅沉舟眼神一凛,瞬间恢复了储君的冷肃:“说。”
“狄族集结五万骑兵,突袭我边境重镇云州!云州守将拼死抵抗,但兵力悬殊,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江弄影的心也沉了下去。云州!那是北境门户,一旦失守,狄族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难怪之前的刺杀接二连三,对方是想让大周内部先乱起来,无暇北顾!
傅沉舟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搭在账册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冷冽如冰:“传令兵部、户部、五军都督府主要官员,即刻至东宫议事!另,召沈太傅、镇北侯(北境军方代表)速来!”
“是!”常保领命,匆匆而去。
傅沉舟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江弄影。她站在原处,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镇定。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这几日,宫里或许不会太平静,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这是提醒,也是保护。
“臣妾明白。”江弄影点头。她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来了。
傅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玄色衣袍带起一阵冷风。
接下来的几天,东宫乃至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调兵遣将,筹集粮草,商讨战略……傅沉舟几乎住在了书房,与重臣们日夜商议。战争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
江弄影约束宫人,紧闭宫门,将椒房殿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出一丝差错。她知道,此刻她帮不上前朝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后方,不让他分心。
她也会通过圆圆,悄悄打听一些不涉及机密的外围消息。得知朝中对于如何应对,主要分成了两派:以镇北侯和部分将领为首的主战派,主张立刻调集精锐,驰援云州,与狄族决战;而以钱尚书等部分文臣为首的主和派(或曰缓战派),则强调国库空虚,长途奔袭损耗巨大,主张固守其他关隘,甚至提出可暂时放弃云州,以空间换时间,等待后续援军和粮草。
双方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僵持不下。而决策的重担,最终落在了监国太子傅沉舟的肩上。
这日深夜,江弄影估摸着傅沉舟应该还在书房,便亲手炖了一盅参汤,带着圆圆送去。走到书房外,听到里面似乎有激烈的争论声,她示意常保不必通传,将食盒交给常保,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里面傅沉舟冰冷的声音传来:
“放弃云州?说得轻巧!云州乃北境咽喉,一旦有失,北境防线将门户大开!数十万百姓将置于狄族铁蹄之下!届时,丢掉的不仅是城池,更是军心、民心!尔等读圣贤书,可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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