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憨厚的汉子,怕是连工装都没换就赶来了。
刘小芳正踮脚整理货架,看见木齐章眼睛一亮:二丫,快来,有桃酥刚到的。
小芳,木齐章凑近柜台,能用钱抵粮票吗?
刘小芳左右张望压低声音:你等等。
纤细的手指从柜台底下递出个油纸包:瑕疵品,不要票。
木齐章捏着油纸包,指尖传来糕点的绵软触感,是供销社处理残次品的惯用伎俩,包装破损,但内容完好。
多少钱?
算你八毛,刘小芳眨眨眼,别声张。
“成,谢谢你了,今天我未来嫂子要来,等你这边布料到了我再来找你。”
木齐章收下了,将钱递过去。
刘小芳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蹭,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暗号。
柜台外,几个妇女正围着新到的花布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到这笔隐秘的交易。
城西巷子的阴影里飘着劣质烟草的气味。
木齐章紧了紧头巾,装作挑选鸡蛋的样子,余光却扫着墙角那几个戴草帽的男人。
姑娘,要肉吗?
鸭舌帽下,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她。
篮子掀开一角,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泛着油光。
什么价?
一块二,不要票。
太贵了。
木齐章摸出兜里的钱,原本是留着买复习资料的。
一斤半,她咬牙,搭两根筒子骨。
男人咧嘴笑了,黄牙间叼着的烟头明灭不定:爽快。
等买完东西,木齐章赶走溜了,黑市不是好呆的地方。
木家的烟囱冒着炊烟。
王翠花看见女儿手里的肉,惊得差点打翻盐罐:这、这得多少粮票?
供销社处理的,
木齐章把肉放进盆里,热水浇上去腾起一片白雾,刘小芳帮忙留的。
她没提黑市的事。
木小丫扒着门框,小鼻子一抽一抽:姐,好香啊!
院门吱呀作响时,木齐章正在切葱花。
抬头看见大哥领着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进来,手里的菜刀差点滑落。
王晓娟比想象中还要好看。
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眼睛像两汪清泉。
手里拎着的网兜里,两瓶水果罐头闪着诱人的光泽。
阿姨好。声音软得像。
王翠花在围裙上擦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哎,晓娟来了,快进屋坐!
肉炖白菜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木大柱罕见地换了件干净衬衫,连木建军都梳了头。
晓娟啊,
王翠花夹了块最大的肉放到客人碗里,听建国说你在纺织厂表现很好?
王晓娟红着脸点头,辫梢的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木齐章注意到大哥的耳根红得像灶膛里的炭火。
饭桌上其乐融融,没人问起肉的来历。
王翠花夹了块最大的肉放到客人碗里,听建国说你在纺织厂表现很好?
王晓娟红着脸点头,辫梢的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木齐章注意到大哥的耳根红得像灶膛里的炭火,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紧,指节都泛了白。
阿姨,我们车间主任上月还夸建国呢!
王晓娟声音清脆,眼睛亮晶晶的,说他挡车合格率全车间第一。
她边说边自然地给木建国碗里夹了块肉,动作熟稔得仿佛已经在这个家吃了十几年饭。
木小丫啃着筒子骨,含糊不清地问:姐,这个骨头怎么这么香?
香你就多吃点。木齐章笑着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余光却瞥见王晓娟悄悄把肥肉拨到碗边。
这姑娘和大哥一样,也不爱吃肥肉。
建国哥说您腌的咸菜特别好吃,
王晓娟站起来,利落地收拾起空碗,阿姨我帮您洗碗吧!
不等王翠花推辞,她已经挽起袖子干了起来。
水花溅在碎花衬衫上,她也浑不在意,反而哼起了小曲儿。
木建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帮忙又插不上手,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
你、你坐着就行......
得了吧,
王晓娟转头冲他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上回在厂里搬纱锭,是谁说姑娘家干不了重活
木建军噗嗤笑出声,被大哥瞪了一眼。
洗碗时,王晓娟的辫子滑到胸前。
木齐章看见她腕上戴着的红绳大哥特地在庙会上买的。
晓娟姐,木齐章递过擦碗布,我哥这人嘴笨,但心眼实。
我知道,
王晓娟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眼睛弯成月牙,他就跟头老黄牛似的,光知道埋头干活。
她眼角含笑压低声音:
上个月我发烧,他连夜跑了给我送药,到了门口又不敢进,把药挂在我家门把手上就跑了。
厨房的灯光昏黄,却掩不住姑娘脸上明媚的笑意。
临走时,王晓娟从网兜里掏出个布包:
阿姨,这是我织的毛衣,您试试合身不?
王翠花展开一看,是件藏青色的开衫,针脚细密整齐,领口还织了精巧的花纹。
这、这怎么好意思......
您别客气,
王晓娟帮老人披上,建国哥说您腰不好,我在后腰这儿多织了层绒。
木建国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
客人走后,王翠花在煤油灯下摸着毛衣的纹路:是个好姑娘。
木大柱了一声,继续修他的小锄头,但手上的力道明显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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