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轮“东方红7号”拉响悠长的汽笛,缓缓离开南京码头,将紫金山的轮廓和父亲的身影一同留在了身后。
肖镇站在甲板上,貂皮大衣的领子被江风吹得微微拂动,他久久没有动弹,直到那座城市化作天际线上一抹淡淡的青影。
刘建林默默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没有打扰。
他知道,这个早熟的镇娃子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独处的时间,去消化那五天浓缩了五年、甚至更久份量的父子亲情。
接下来的两天,肖镇确实异常安静。
大部分时间,这孩子都待在那间宽敞的高级客房里,窗外是不断向后推移的、冬日的江岸景色——枯黄的芦苇、斑驳的堤岸、偶尔掠过的木船和远处绵延的丘陵。
他摊开在南京夫子庙和古籍书店“淘”来的几套线装书,多是些地方志和水利札记,似乎想从这些泛黄的故纸堆里,寻找父亲守护的这片土地的脉络。
但他时常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眼神空蒙,显然思绪还萦绕在军校宿舍那斑驳的阳光、食堂里的小米粥、以及父亲肩头的温度上。
他心情沉郁,甚至刻意收敛了那份超越年龄的锐气。
来时路上那份“收拾车匪路霸”的跃跃欲试早已消失无踪。
他怕,怕自己此刻心底翻涌的、因离别而生的莫名烦躁,会让自己在面对宵小时,控制不住力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只想这趟旅程能平顺一些,让他安安静静地回到母亲身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船近九江江段,夜色渐浓,江面被雾气笼罩,航速似乎也慢了下来。
客轮巨大的引擎声掩盖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但长期处于警惕状态的刘建林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几声不同于浪花拍击船体的闷响,以及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船舷的“喀啦”声。
他眼神一凛,贴近门上的猫眼向外观察,随即迅速转身,压低声音对正在灯下看书的肖镇说:“镇娃子,有‘水老鼠’用飞爪上船了,人不少,正在挨个房间‘清场’。”
肖镇缓缓合上手中的《江防志略》,书页发出一声轻响。
他脸上那点因离别而起的忧郁,如同被江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了然和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他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慌乱,只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无奈,以及被打破宁静后隐隐的愠怒。
他轻声吩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刘叔,动静小点。别打死,留口气问话就行。”
有了这句话,刘建林和另外三名护卫立刻明白了分寸。几人眼神交汇,默契无声。
肖镇则不慌不忙地从他那巴宝莉旅行包里摸出那根特制的加强版高压电棒——这东西上船就充好了电,他一直有种预感会用上。
刘建林几人也迅速从行李隐蔽处取出他们的装备:长度更甚、通体乌黑的复合材料电棍,棍体经过特殊改装,瞬间释放的电压足以让大水牛瞬间瘫软(去新界实验过),显然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砍刀甚至土枪。
那两名有合法持枪证的护卫,则冷静地退出弹夹再次确认压满了子弹,然后“咔嚓”一声上膛,将手枪调整到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插回腋下枪套,但优先使用的,依然是手中的电棍。
肖镇搬了张椅子,放在房门正后方阴影处,优雅地坐下,打开了高压电棒的开关,幽蓝色的电弧在棒头两端短暂闪烁,发出细微而危险的“滋滋”声。
他好整以暇地将电棒横在膝上,与刘建林等人交换了一个准备就绪的眼神。
桌子上,两叠厚厚的、印着金牛图案的千元港币(整整两百万)被故意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气息。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喝骂声由远及近。很快,他们的房门被重重砸响。
“开门!妈的,磨蹭什么!赶紧的!”一个沙哑的嗓音吼道,伴随着更加用力的踹门声。
“敲锤子敲!敲你妈给你老汉哭坟啊!”刘建林可不是善茬,当即用更地道的、充满市井气息的川渝脏话顶了回去,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带着一种故意激怒对方的挑衅。
外面的水匪显然被房间里这比他们还“横”的回应弄懵了,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几乎要把门板踹裂的猛击。
老式的门锁终于不堪重负,“砰”的一声断裂,房门洞开。
为首的劫匪是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手里拎着一把砍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刚想迈步冲进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迎面而来。
他甚至没看清屋里人的模样,就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穿刺,剧烈的抽搐让他像一截木桩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吐白沫,瞬间失去了意识。
后面五个劫匪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老大莫名其妙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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