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年那个在御花园里能跟小动物们心意相通的四皇子齐定国,已经长成了一位文雅温和的年轻人。他不像三哥齐安邦那样忙于朝廷大事,也不像二哥齐武阳那样在军中效力,但他那个能与万物沟通的特殊能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更厉害了。现在他不仅能感受到动物的情绪,还能在脑子里跟它们进行简单的“对话”,明白它们想什么,也能让它们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天,皇帝齐珩把齐定国叫到宫里。桌子上放着几封从西域来的信件和边境报告。
齐珩看着这个性格最安静的儿子,认真地说:“定国,西域那边,自从前些年打仗以后,跟咱们中原的联系就断断续续的,做生意的那条路也总是出问题。最近龟兹、疏勒这些国家派了使者来,说路上经常有部落打架、强盗抢劫,还有些北戎的残兵在背后捣乱,商队都不敢走了。他们都希望咱们能帮忙,让这条路重新热闹起来。”
齐定国安静地听着,眼睛清澈明亮。
齐珩继续说:“我想派个使者团去西域一趟,一方面展示咱们大齐的威望,另一方面安抚那些闹矛盾的部落,清理强盗,跟各国重新签订友好通商协议。这件事很重要,光靠打仗或者光靠嘴皮子可能都不够。我想来想去,你这个特殊能力,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你愿意替父皇、替大齐走这一趟吗?”
齐定国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好像在感受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目光平静但坚定:“我愿意去。万物都有灵性,大家都希望过太平日子,让商路畅通。我会尽力化解矛盾,让驼铃声重新响彻沙漠。”
几个月后,一支规模庞大、装备精良的大齐使团,在四皇子齐定国的带领下,从长安出发,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向西行进。队伍里除了官员、士兵、翻译和商人,还有几只齐定国从小养大、特别机灵的猎鹰,以及几匹擅长走远路的骆驼。
使团第一站到了敦煌。在这里,他们遇到了第一个麻烦:一支吐谷浑的商队和当地的羌人部落为了抢水源打起来了,双方拿着家伙,眼看就要动手,地方官怎么劝都没用。
齐定国没有直接去谈判,而是带着几个随从,骑马来到附近有水源的地方。他让其他人等在一边,自己一个人站在水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如果此时他母亲林清玥在,用她的读心术就能“听”到,一股像春风一样柔和、像草原一样广阔的意念,正从齐定国身上散发出来。
他“听”到了干渴土地的低语,感受到了焦躁骆驼的疲惫,也捕捉到了冲突双方心里那份被怒火掩盖的不安和对活下去的渴望。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天上盘旋的猎鹰的眼睛,“看”到了远处一条被沙子埋了一半的古老河道,那里水源更充足。
之后,齐定国把两边领头的请过来。他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们自己“看”到的古河道,并提出由使团出钱、双方出人一起把河道挖通,共同使用新水源。他话不多,但眼神真诚,语气有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让原本怒气冲冲的两个首领慢慢冷静下来。更神奇的是,几只原本在两边阵营里狂叫的藏獒,居然不约而同地跑到齐定国脚边,温顺地趴下,发出呜呜的亲昵声。这一幕让信奉万物有灵的羌人首领大吃一惊,最终接受了调解。
水源问题解决了,矛盾自然就没了。吐谷浑商队感谢齐定国的恩情,自愿加入使团,一起向西走。
使团继续前进,进入了白龙堆沙漠深处。这里的沙盗非常猖狂,熟悉地形,来去如风,官兵好几次围剿都没成功。一天傍晚,使团扎营后,齐定国放出了所有猎鹰。夜晚的沙丘上,他独自坐着,心神和那些在天空翱翔的猛禽连在一起。通过它们锐利的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几十里外,一伙沙盗正借着岩石的阴影做掩护,悄悄向使团营地摸过来。
他没有立刻让护卫去抓人,而是通过猎鹰,向沙漠里几群晚上活动的沙狐和跳鼠传递了“危险,快跑”的简单意念。不一会儿,沙盗藏身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阵狐狸叫和老鼠跑动的声音,受惊的小动物们乱跑乱撞,碰倒了沙盗设下的绊马索,弄出了很大动静,把他们的位置暴露了。使团护卫趁机提前设下埋伏,毫不费力就把这伙晕头转向的沙盗全部抓住。经过这事,“大齐皇子能指挥鹰和狐狸当探子”的神奇说法,很快在沙漠各国传开了,后面路上想打主意的坏人都吓得不敢动手了。
翻过葱岭,使团到达西域第一个大国——龟兹。龟兹王虽然热情招待,但在谈具体通商条件时,因为他国内有些贵族和北戎残兵暗中勾结,态度犹豫,设置障碍。宴会上,龟兹王想展示一下国威,让人牵来一头号称“雪山之神”的凶猛白虎。那白虎体型巨大,眼神凶狠,低沉的吼声震得大殿嗡嗡响,客人们都吓坏了。
齐定国安稳地坐在席上,目光和白虎对视。他感觉到这白虎不是天生凶暴,而是因为长期被关着表演,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他心里涌起一阵同情,默默向它传递了一个念头:【被关在笼子里,不是你的意愿。广阔的雪山,才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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