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苏晚晴冷冷开口,挥手命人将其押下,“真假不在皮相,而在心证。真正的谢家人,不会抢钥匙,只会护它入土归宗。”
晨光终于撕开浓雾,洒落在谢母碑上。
谢云书重新跪下,双手捧起三钥,轻轻嵌入碑底机关凹槽。
“恩、忠、凤……三钥归一。”
咔哒——
一声沉闷机括响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碑面缓缓裂开,一道暗格滑出,其内,静静卧着一只青铜古匣,龙纹缠身,雪莲环绕,正是《永昌遗诏·正本》的封存之器。
就在此时,山下忽有哨音急促划破晨空——短促、凄厉,带着某种断续的节奏。
苏晚晴脸色骤变。
那是约定的警讯……但不该在这个方向。
她猛地望向北境来的山路,心中突生寒意。
那条路,正是秦二腿护送第二把“忠钥”回程的必经之地。
晨光尚未铺满山道,北境来路上却已染血。
秦二腿倒在断崖边的乱石堆中,七支羽箭如毒蛇般钉入他的肩、腹、腿,唯有一支偏过心口——那是他用刀鞘硬生生格开的。
鲜血顺着唇角淌进泥土,呼吸一抽一抽地撕裂着肺腑。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可脚底那点硌人的触感,却让他死也不肯闭眼。
“忠钥……不能丢……”他咬破舌尖,借着剧痛逼自己清醒。
远处林间还有脚步声逼近,黑衣人未走净。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藏在鞋底的黑钥再往深处塞了塞,随即猛地翻身,滚下陡坡——枯枝刮破皮肉,碎石砸裂肋骨,整个人像破布袋般坠入幽深涧谷。
风声呼啸中,他从怀中掏出那截断裂的哨笛,颤抖的手指按住孔眼。
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是约定的绝讯。
吹完那一刻,气息彻底溃散。
他仰面躺在冰冷溪水里,瞳孔涣散,掌心却仍死死攥着一片从敌人衣角撕下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交给谢少主——值。”
楚云飞是在半柱香后循声赶到的。
他拨开荆棘,看见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身时,喉头猛地一哽。
这位曾与他在边关共饮烈酒、同斩敌首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一双凝固望天的眼,仿佛还在守着什么。
他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探向秦二腿的靴底,果然摸到一块硬物——黑钥完好无损。
当他掰开那早已僵硬的手掌,看到那片浸透血污的布条时,鼻尖骤然发酸。
他缓缓将布条收进袖中,低声许诺:“你说‘值’,那这条路,就由我们继续走下去。”
他抱起尸身攀上崖壁,一路沉默如铁。
当楚云飞带着黑钥重返墓园时,东方天际正燃起万道金霞。
谢云书立于碑前,手中三钥已齐。
铜匣静卧石台,龙纹雪莲在晨光下泛出古老威压。
他一一插入钥匙:承恩归位,忠钥落槽,凤钥嵌合——
咔哒、咔哒、咔哒。
三声轻响,如同命运齿轮终于咬合。
刹那间,天地骤然寂静。
风停了,鸟鸣断了,连树叶都凝滞不动。
一道金光自铜匣缝隙迸射而出,直冲云霄!
整座青山仿若被神迹点燃,漫山桃树竟在同一息间轰然绽放——粉白花瓣如雨纷飞,簌簌洒落碑顶、肩头、掌心。
众人屏息仰望,似见天启。
匣盖徐徐开启,内中三物静静陈列:
其一,黄绢朱书——先帝亲笔赦令:“谢氏忠良,永世免罪”八字赫然在目;
其二,玄铁兵符一套,印钮雕腾龙,乃北舆旧部调军之信;
其三,半幅羊皮古图,墨线勾勒山脉走势,蜿蜒奇险,竟与谢家百年守仓密道严丝合缝!
谢云书跪地捧诏,指尖抚过父亲亲笔批注的“冤”字,声音低沉却穿透山谷:“我不是来争权夺利的。”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映着漫天花雨:“我是来讨一个‘该’字——我父兄流的血,该有个说法;我母亲的名字,不该只刻在残碑上!”
话音落下,桃花纷扬如祭。
远崖之上,沈墨言伫立良久,黑袍猎猎。
他望着那道沐浴金光的身影,嘴角微动,终是一声冷笑,转身没入浓雾深处。
苏晚晴站在谢云书身侧,看着那幅半启的地图,眸光微闪。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它收起,交予身旁亲信。
而后,她低声下令:“备纸墨,我要拓印七十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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