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被惩处后的第三天,补给站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啊,总算松下来了。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乱哄哄的,还有点让人感觉麻木的平静状态。
不过呢,对林澈来说,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那一小会儿的安宁罢了。
大半夜的,地下工坊里亮堂堂的。那些金属工具发出来的冷光,照在堆得乱七八糟的零件上,泛出那种青白青白的光。空气里到处都是机油味和焊渣烧焦的味儿,耳朵里还能听到远处通风管道嗡嗡的低沉声音。
林澈正蹲在工作台前面呢,手指头沾满了油污,在那紧一枚高压气阀。就在螺纹咬合上的那一瞬间,胸前的玉佩突然就变得滚烫滚烫的,一点征兆都没有。那热度就跟烙铁直接贴在皮肤上似的,感觉都要把他的皮肉给烫穿了。
他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呼吸都停住了一下。他的掌心碰到玉佩的时候,发现玉佩表面都已经烫得发红了,就好像是刚从熔炉里拿出来的一块金属似的。
这可不是玉佩第一次有这种反应了,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害过。以前的时候,就只是微微地颤动,就像远处传来的雷声一样。可是这一回啊,那股脉动又强又持续,就好像玉佩里面有一颗心脏苏醒了一样,和他自己的心跳一块儿震动呢。每跳动一下,都能让他的血脉深处跟着打哆嗦。
他马上就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手指在空气里轻轻一点,就调出了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界面。在他的视野里,“兵神信物感应”的那个图标正在疯狂地闪烁着猩红色的光,那些数据流就跟血一样,看着特别刺眼,上面显示着:“感应到‘东枢’信物,预估直线距离≤20公里。”信号源就在现在这个坐标的水下,180米深的地方呢,那片区域高度像是‘沉舰·镇海号’的残骸所在。
镇海号?
这名字就像根针似的,一下子扎破了他记忆里某个被封印起来的地方。
差不多就在这时候,他手腕上的终端轻轻震了一下——是韩薇发来的加密信息。
他把信息点开,一段军方以前的旧档案就出现在眼前了:“镇海号,是东部战区第七舰队的,属于标准巡洋舰。十年前啊,在护送‘火种计划’的关键物资返回的时候,碰到了那种超常规的灵力风暴,就在‘迷雾之海’那儿失去联系然后沉没了,舰上总共361个官兵,一个都没活下来……官方的打捞报告里呢,压根就没提到那些关键物资的任何细节。”
韩薇还附了简短又很凝重的话:“在官方记录里,那次打捞行动看起来更像是为了确定没有人活下来才做的,对舰体残骸的探索特别有限。这个火种计划,我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资料,保密级别高得很。”
林澈的眼睛在“火种计划”和“没提到的物资”这几个字上看了好几秒,一股寒意就顺着脊梁骨往上冒。
他一直在找的兵神信物“东枢”,十有八九就是被历史故意给抹掉的那批“关键物资”。
他一点都没犹豫,站起来就穿过堆满零件的走廊,脚下的金属阶梯发出那种空荡荡的回响。
夜里的风带着海腥味直往脸上扑,值班室的灯在远处亮着呢。
“我要申请一次海底设备回收任务。”林澈推开门就进去了,说话的口气那是不容置疑的。赵刚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听到话后抬起头,眉毛皱成一团:“回收啥呀?”
“镇海号的残骸上,有军区早些年登记过的一套远程灵能雷达核心呢。”林澈真真假假地说道,“要是修好了,那补给站的预警范围能扩大一倍,这对抵御宗门和海兽潮可太重要了。”
赵刚走到地图跟前,指着一片颜色深红的海域说:“镇海号就沉在‘迷雾之海’的核心地带,那的洋流怪得很,暗涌能把钢铁都给弄碎喽。之前两艘深潜艇下去都完蛋了,打那以后就没人再敢下去了。”他的眼神像老鹰一样犀利,直勾勾地看着林澈:“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找啥?一个报废的雷达核心,犯不着拿命去换啊。”
林澈迎着他的目光,声音虽然低但是特别坚定:“有些时候啊,那些看起来报废的东西,可能会决定咱们以后的生死呢。我必须得去。”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把那根没点着的烟使劲儿按在桌子上:“想去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呢,用民用设备,别动用军方的编制。第二,行动要秘密进行,不能让宗门发现。第三……”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一定要活着回来。”
“知道了。”
“哥,也算我一个!”门口传来特别洪亮的声音,接着王胖子那壮实的身子就挤进来了,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他麻溜儿地检查着氧气面罩,那动作干脆得都不像是个后勤兵。林澈冷不丁地想起来,他之前说过自己是在“铁鹞”特战队服役的,那可是东部战区最神秘的水下作战部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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