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大提琴曲,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精准地刺入陈助理大脑最深处的褶皱,搅动着他唯一没有被冰封的情感。
巴赫的G大调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是妹妹陈玥当年在毕业音乐会上,为他一个人演奏的曲目。那天,她穿着白色长裙,坐在聚光灯下,像一个圣洁的天使。而他,坐在观众席的阴影里,像一个守护着天使的恶魔。
这是只属于他们兄妹之间的秘密,一个从未对第三人提及的,温暖的坐标。
而现在,这个坐标,被敌人定位了。
电话那头,没有威胁,没有勒索,只有那段悠扬而又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让人恐惧。它像一个冷静的宣告,宣告着对方已经洞悉了他的一切,包括他藏得最深的软肋。
陈助理握着手机,那只在签署几十亿合同时都稳如磐石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冲向大脑,又在瞬间被抽空,四肢冰冷。
他猛地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来回踱步,那副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冷静和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被侵犯了领地的暴怒和恐慌。
他立刻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给了瑞士那家疗养院的负责人。
“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妹妹……陈玥,她怎么样?”
“哦,是陈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陈小姐很好,她刚刚用完晚餐,正在听音乐。一切正常,请您放心。”
一切正常。
这四个字,在此时此刻,却成了最恐怖的咒语。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知道他妹妹最喜欢的曲子,能拿到这个绝密的电话号码,却在现实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说明,对方的渗透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疗养院所谓的顶级安保,在对方面前,可能形同虚设。
“加强戒备!二十四小时!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她!任何!”他几乎是在咆哮。
挂掉电话,陈助理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昂贵的定制衬衫。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一种被剥光了所有铠甲,赤身裸体地暴露在敌人狙击镜下的无力感。
那个“L”,那个“鬼”,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为了钱。在“蓝海医药”那一战,对方卷走的资金虽然庞大,但对于一个能撬动如此能量的组织来说,更像是一种战利品,一种羞辱。
他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而自己,和整个远星资本,就是那只被戏耍的老鼠。
……
同一时间,在那间简陋的地下室里,叶澜放下了手机。
他并没有窃听陈助理的电话,也不需要。他只需要通过“庄家弱点分析”系统,就能清晰地看到陈助理的“心理状态”数据条,正在疯狂地由代表“冷静”的蓝色,向代表“恐慌”的红色区间剧烈摆动。
“鱼,上钩了。”叶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情平静。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消灭他的肉体,而是击垮他的意志,碾碎他的信仰。陈助理的信仰,就是他能掌控一切,能用钱为妹妹换来一线生机。
而叶澜要做的,就是让他明白,他什么都掌控不了。
就在这时,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弹出了提示音。
是那个被他从“未来科技”骗局里拉出来的老股民,老张。
【L先生,您在吗?】
叶澜有些意外,他之前只是提点了老张几句,让他及时止损,并未深交。
【在。】
【L先生,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我今天看到了‘蓝海医药’的新闻。】老张的打字速度很慢,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我想,除了您,没人能干出这种事。】
叶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斗胆猜测,您是在和‘远星资本’作对。】
【所以呢?】
屏幕那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L先生,我……我也曾经是他们的受害者。很多年前,我还不是股民,我是一家小型制药厂的技术员。我们研发了一款新药,临床数据非常好,本来准备上市,造福很多病人。】
老张的文字里,透着一股深沉的悲哀。
【后来,‘远星资本’的前身,一家叫‘启明星投资’的公司找到了我们,说要注资。我们当时太天真,以为遇到了伯乐。结果,他们用各种资本手段,稀释了我们的股权,最后把我们整个创始团队都踢了出去。】
【他们拿到了我们的新药专利,并没有投入生产,而是把它打包成一个概念,在股市上疯狂炒作,收割了一大波钱之后,就把公司搞成了一个烂摊子,宣布破产。那款能救很多人的药,就这么没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人的脸。】
叶-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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