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海抱着那《伟人语录》,像抱着心肝宝贝似的,睡觉时都把它揣在怀里,生怕被人抢了去。
那厚厚的书页,虽然皱巴巴的,却在他小小的心里像金子一样珍贵。
方明亮在村里教他认字,一笔一划,像在地里插秧苗,细心而耐心。
教他唱《东方红》,调子跑得像洪泽湖奔向南三河的水流,虽然有些跑调,但他唱得那叫一个有模有样。
还教他写“为人民服务”,那几个字歪歪扭扭,像一只爬动的小虫子,但那股认真的劲头,真让人心疼又敬佩。
虞玉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点头。
几天后,方明亮的老朋友楚河生来了。
他是从连云港东辛农场顺路而来,像走亲戚一样,专程来看望他。
一进门,就被忠云的照片吸引了,盯着看了半天,眼睛都不眨,像只盯着骨头的狗,嘴里喃喃问:
“这是……?”
“忠云姐,虞婶婶的二女儿。”
方明亮笑着说,手里还擦着那支锃亮的钢笔,光彩照人。
楚河生的脸一下子变得像被太阳晒过的西红柿,挠了挠头,头皮屑掉了一地:
“真……真漂亮。跟仙女似的。”
他在村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要走,临走时还频频回头,盯着那张照片,像丢了魂似的,一步三回头。
虞玉兰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盘算着:
让忠远多跟方同志多学学,将来走得更远一些,沾点1
红色的血气,总比像现在这样背着“地主崽子”的帽子强。那名声像块烂泥,甩都甩不掉。
几天后,楚河生离开了,带着满满的印象和一份难舍的情谊。
与此同时,虞玉兰请姬家萓给东北的丁大柱写了一封信。
信封是用粗糙的纸糊成的,墨水是自己研磨出来的。
信中提及了忠云和羌忠远的事,也提到社教队方同志的在家里住的事。
她心里逐磨忠云能有机会多跟方同志这样的人多打交道,联系交流多一些,将来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是往高处走的关键一步。
方明亮在村里很受欢迎,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帮张大娘挑水,水桶晃都不晃,像长在他肩上似的。
帮李大爷割稻子,镰刀挥得飞快,像风一样。
还在晒谷场开大会,给社员们讲“四清”工作:
“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清财物。
谁要是多吃多占,就得退出来,还要挖掘思想根源。
只要认识提高了,彻底改正了,保证不犯,就能再回到干部队伍中。”
他讲得唾沫横飞,像下雨一样,社员们听得热血沸腾,掌声雷动。
“方同志真是个好人啊!”
张大娘一边纳鞋底,一边感叹?
“昨天帮我家薅草,太阳毒得很,他愣是没歇气,跟老黄牛似的,实在是了得!”
“比起以前那些干部,强了不知多少倍哟。”
李大爷蹲在墙根抽烟,烟袋锅敲着石头。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连口水都不多喝,还给我讲伟人语录呢,听得我心里亮堂,像开了窗户一样。”
羌忠远也跟方明亮处得不错,像两块能吸在一起的铁。
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密无间。
一次,方明亮关切地对忠远说:“忠远,你有文化,要积极向组织靠拢,争取入团。入了团,就离党更近了,就没人敢小瞧你了。”
羌忠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点起了一盏火把。
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能入团,能被组织看得起,胸口像揣着一团火,烧得他浑身发热。
永海更是每天缠着方叔叔,像块粘不掉的膏药。
方叔叔耐心地教他叠豆腐块被子,边角折得像刀切的一样。
还教他用镰刀,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上的样子。
每次都叮嘱:“永海,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做个栋梁之才,别像地里的野草,没人管。”
永海似懂非懂,但觉得方叔叔说得都对。
他觉得,方叔叔啥都会,就像天上的星星,亮闪闪的,照着他,指引他前行,不让他迷路。
这天,方明亮正在教永海写“为人民服务”,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突然,有人敲门,门“咚咚”响得像有人在敲打。
是楚河生,一脸焦急,头发乱得像鸡窝:
“明亮,快走,农场那边出事了!火烧眉毛了!”
方明亮一愣,手里的笔都掉了:“咋回事?出啥大事了?”
“说不清楚,叫你马上回去!事关紧急!”
楚河生拉着他就往外走,胳膊拽得像要断似的。
方明亮只得向虞玉兰告别,声音中带着焦虑:
“虞奶奶,我得回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一定回来!”
虞玉兰递给他几个热腾腾的煮鸡蛋,用布包好:
“路上小心,慢点走,别摔着。”
村里的社员们都来送行,像送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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