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根错节的县乡村利益关系,在征地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都在这里要吃上一口呀?”
想着该如何打开局面,一点多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凌晨三点。暴雨如注,砸在清溪镇镇政府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密集得令人心慌,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擂鼓。临时宿舍里,路远被一阵尖锐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种鬼天气深夜来电,绝非吉兆。
“路书记!不好了!清溪河石拱桥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镇水利站长张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几乎被窗外的雨声和风声淹没,“桥墩…靠龙王庙村那边的桥墩,被洪水掏空了老大一个洞!桥面…桥面都裂开缝了!”
路远“腾”地坐起,睡意全无,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那座1958年修建、连接清溪镇与县道的双孔石拱桥,是全镇三万多人口通往外界的唯一咽喉要道!一旦垮塌,清溪镇将成为洪水中的孤岛。
“具体什么情况?裂缝多宽?桥墩掏空到什么程度?”路远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沉凝。
“裂缝…至少两指宽!桥墩底部被掏空了快三分之一!水太急太浑,看不清具体,但桥身明显在抖!路书记,太危险了!”张工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听着!”路远厉声道,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砸下,“第一,立刻封锁桥两头!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拉警戒线,设路障!派民兵,设三道岗!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鸟也不准飞过去!第二,马上通知下游龙王庙村,组织群众撤离到高地!第三,通知镇派出所所有警力、基干民兵应急分队,十五分钟内赶到桥头集合!第四,你亲自带技术员,用安全绳靠近,给我拍清楚桥墩受损的照片!注意安全!”
“是!是!路书记!”张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声音稳定了些。
撂下电话,路远胡乱套上雨衣雨靴,抓起手电筒就冲进了狂暴的雨幕。冰冷的雨水瞬间灌进脖子,但他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桥不能塌!人不能死!
镇政府大院已是一片混乱。值班人员慌乱地打电话,走廊里人影幢幢。路远冲到党政办,一脚踹开虚掩的门,里面正打盹的马有才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马主任!”路远的声音像淬了冰,“立刻启动防汛一级响应预案!通知所有在家班子成员、各站所负责人、各村支书主任,半小时内到桥头指挥部集合!通知镇卫生院,做好紧急医疗救援准备!通知粮站、供销社,盘点应急物资,随时准备调用!”
“是…是!路书记!”马有才手忙脚乱地去抓电话,眼神闪烁,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路远不再理会他,冲出大院,跳上门口一辆满是泥浆的吉普车——那是镇里唯一一辆勉强能用的公车。“去桥头!快!”他对同样被惊醒的司机吼道。
吉普车在泥泞不堪的镇道上艰难前行,车轮不时打滑,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也只能勉强撕开一道短暂的水幕。车窗外,一片混沌,只有远处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瞬间照亮如注的暴雨和汹涌咆哮、几乎与路面齐平的清溪河。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和水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赶到桥头时,现场比路远预想的还要混乱和危急。
桥的两端,张工带着几个水利站职工,正手忙脚乱地用几根竹竿和红布条拉设警戒线,但效果甚微。桥面上,竟然还有十几辆满载粮食的解放牌大卡车,正排着队,在巨大的雨幕和狂风的呼啸中,引擎轰鸣着试图强行通过!车灯的光柱在雨帘中扭曲晃动,映照出桥面上那道触目惊心、如同黑色蜈蚣般蜿蜒的裂缝!
更让路远怒火中烧的是,指挥这些卡车强行过桥的,竟然是分管交通和企业的副镇长杨国忠!他披着件不合身的雨衣,站在一辆卡车驾驶室外,唾沫横飞地对一个满脸为难的交警吼叫着:
“磨蹭什么!快放行!这是县里夏粮收购的任务!耽误了时间,粮库不收,损失你赔得起吗?!桥结实着呢!我姐夫郑卫国当镇长那会儿,加固过三次!这点水算个屁!赶紧过!”
那个交警显然认识杨国忠,被他吼得缩着脖子,又不敢违抗命令,急得满头大汗。
“杨国忠!!”路远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风雨声和引擎声。他几步冲到杨国忠面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眼神锐利如刀,“谁给你的权力让人过桥?!桥要塌了你没看见吗?!出了人命你负责?!”
杨国忠被路远的突然出现和气势震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堆起假笑,带着几分不屑:“哟,路代书记来了?这么大的雨还亲自视察?放心,这桥我熟!当年我姐夫…呃,郑书记主持加固的时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这点小风小雨,扛得住!县里催粮催得紧,耽搁不得啊!”他特意加重了“代书记”三个字。
路远根本不跟他废话,一把夺过交警手里的指挥棒,对着桥面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停车!所有车辆!立刻停车!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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