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流核心
仿生人的合金胸腔在骨刃的撬动下发出刺耳的呻吟，火花从断裂的线缆末端溅射出来。陈序的右手依旧麻木无力，但他左手动作精准而冷酷，如同解剖一具真正的尸体。很快，一个约莫拳头大小、表面布满精密纹路的八面体晶体核心被挖了出来，它还在微微震颤，散发着残余的能量波动。
高密度能源核心。虽然大部分能量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殆尽，但残留的部分依旧精纯。
陈序没有丝毫犹豫，将核心塞入口中，用牙齿咬碎！坚硬的晶体外壳破裂，内部残存的能量液如同滚烫的金属汁液流入喉咙，所过之处带来灼烧般的痛楚，却也带来一股强劲的、属于高度提纯的机械能源的力量。
源核如同久旱的沙漠遇到甘霖，疯狂地吸收着这股能量。与之前吞噬的生物能量不同，这股能量更纯粹、更稳定，但也更难以转化为生命活性。源核表面浮现出细微的电路般的光纹，强行将机械能拆解、重组，融入自身的能量循环。右臂的麻木感开始消退，碎裂的骨骼在能量滋养下加速愈合，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一边消化着能量，一边冰冷地扫视着这个整洁得过分的房间。培养舱底干涸的暗绿色粘稠物，让他联想到巢穴之心和那些缝合怪。这里，似乎也曾进行着某种生物与机械融合的实验。仿生人守卫的职责，更像是防止里面的东西出去，或者……防止外面的东西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被破坏的主控台残骸上。刚才滚动的一些数据碎片在他脑中闪过——“……样本活性失控……”、“……隔离协议失效……”、“……源质污染扩散至B6……” 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这个地方发生过严重的泄漏或失控事件。
B7只是底层。上面还有更多层，更大的空间，更深的秘密。而“源质污染”这个词，让他想到了自身源核的本质。
必须上去。这里不够安全，资源也有限。
他休息了十分钟，直到右臂恢复基本活动能力，体内的能量冲突暂时被压制下去。随后，他破坏掉房间内所有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来到房间另一侧的气密门旁。门锁因为主控台被毁已经失效，他用骨刃强行撬开。
门后是一条向上的、布满灰尘的维修通道，狭窄而陡峭，金属扶手上覆盖着厚厚的锈垢。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在封闭空间内回荡。
爬升了大约五层楼的高度，通道尽头是另一扇气密门。陈序贴在门上，精神触须仔细感知门外。没有生命波动，只有一种低沉的、持续的能量嗡鸣声，比楼下设备层更加清晰。
他轻轻推开门，闪身而出。
眼前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大厅。穹顶很高，由粗大的合金支架支撑。大厅内排列着数十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但绝大多数都已经破损，强化玻璃碎裂，内部空空如也，或者残留着一些干涸的不明物质和骸骨。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仪器和文件纸张，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喷射状的黑褐色污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或……屠杀。
大厅的中央，有一个格外巨大的培养舱保存相对完好，但舱体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撕裂开一个狰狞的大洞。连接着培养舱的各种粗大管线如同被扯断的血管，垂落在地。
那股持续的能量嗡鸣声，来自大厅尽头的一扇巨大的、紧闭的合金闸门。闸门表面有巨大的凹陷和刮痕，门旁的控制台完全损毁，火花不时闪烁。闸门上方，喷涂着一个残破的红色标志——B6 - 高危禁区。
闸门后面，就是B6区。而那能量嗡鸣，似乎正是从门缝中隐隐传出。
陈序小心翼翼地在大厅中移动，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杂物。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破损的培养舱，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在一台倾倒的文件柜旁，他踢到了一本残破的皮革封面日志。
他捡起日志，翻开。纸张泛黄脆弱，字迹潦草，很多地方被污渍覆盖。
“……日期无法确认……‘普罗米修斯’项目彻底失控……融合体突破收容……它们……它们在互相吞噬，进化……警卫队全军覆没……”
“……能源核心过载协议启动失败……我们必须撤往B5……封锁所有通道……”
“……它出来了……上帝啊……那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完美生命……”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沾满了已经发黑的血手印。
普罗米修斯项目？融合体？互相吞噬进化？
陈序丢下日志，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B6闸门。门后的嗡鸣声，似乎带着一种……生命的韵律？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门后呼吸。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从大厅一侧的通风管道内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不止一个！
陈序瞬间闪身躲到一个巨大的破损培养舱后面，彻底收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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