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大殿,青云宗的权力中枢。
秦云一袭青衫,步履从容地踏上白玉台阶,穿过两尊威严的石狮,走进了这座象征着宗门最高权威的宏伟建筑。
殿内空旷而肃穆,十八根盘龙金柱支撑起高耸的穹顶,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悬挂的万年明珠,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光芒。
大殿尽头的高台上,宗主玄阳真人端坐于由千年养魂木所雕琢的宝座之上。他身着一袭玄色道袍,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仿佛有星辰幻灭,深不可测的威压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在他的下方左侧,执法堂首座,也就是赵师兄的师尊——玄阴真人,正负手而立。他面沉如水,眼神阴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同万年寒冰,让大殿本就肃穆的气氛又添了几分森然。
秦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心中已然明了。玄阴真人在此,玄阳宗主深夜召见,必然与赵师兄三人有关。
“弟子秦云,拜见宗主,玄阴首座。”秦云不卑不亢,躬身行礼。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或畏惧。
“嗯。”玄阳真人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秦云,你此次下山,可有收获?”
他开门见山,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
秦云心中念头急转。他早已想好了说辞,此刻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禀宗主,弟子此行前往黑风山脉,侥幸猎杀了一头金丹中期的三眼火狼,收获了一些材料,算不得什么大收获。”
“金丹中期?”玄阳真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并未深究。
然而,他身旁的玄阴真人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了:“秦峰主真是好本事,金丹中期的妖兽,在你口中竟成了‘算不得什么大收获’。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三人联手,连一头金丹中期的妖兽都对付不了,还被其重伤,险些丧命。相比之下,真是天差地别啊。”
话音刚落,一股阴冷的灵压便朝着秦云当头压下,试图在气势上压倒他。
秦云面色不变,金丹中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体内《九转玄功》悄然运转,一股浑厚如山的气息稳稳地挡住了那股阴寒之气。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平静地看着玄阴真人:“玄阴首座言重了。修行之路,本就凶险,令徒能保全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玄阴真人没想到秦云竟敢当面顶撞,而且气息如此凝实,完全不像一个刚晋升金丹中期的年轻修士。他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够了。”玄阳真人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股弥漫在大殿中的阴冷灵压瞬间消散无踪。
玄阴真人悻悻地闭上了嘴,但看向秦云的眼神却愈发不善。
玄阳真人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秦云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秦云,本座召你来,并非是为了追问你的猎物。而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确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今日,玄阴首座的三个弟子,在黑风山脉炎阳谷附近,遭遇了一头金丹后期的赤炎蛟。三人合力,非但没能讨到好处,反而险些命丧其口。此事,你可曾知晓?”
来了!
秦云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之色:“金丹后期的赤炎蛟?弟子当时正在山脉外围猎杀三眼火狼,并未深入,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炎阳谷地火喷发,妖气冲天,弟子确实有所察觉,还以为是寻常地脉异动,故而远远避开了。”
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他既承认了自己当时就在黑风山脉,又将自己与炎阳谷的冲突撇得一干二净,理由也合情合理。
玄阳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许破绽。但秦云的表情,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看不出任何伪装。
“是吗?”玄阳真人缓缓道,“据我那三个弟子回禀,在他们生死一线之际,有一位神秘的青衫修士出手,一掌便击退了赤炎蛟,救下了他们。那位修士,修为深不可测,似乎……也是金丹中期。”
他特意在“金丹中期”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金丹中期,一掌击退金丹后期的赤炎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玄阴真人眼中闪过些许不屑与愤怒,他断定是自己的徒儿为了推卸责任而编造的谎言。什么青衫修士,分明就是他们技不如人,胡乱攀扯!
秦云则是一脸的茫然与思索,他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许久才摇了摇头:“宗主,弟子在黑风山脉期间,并未见过其他同门。或许……是其他宗门路过的高人也说不定。黑风山脉地域广阔,偶尔有散修或别派高人出入,也是常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将所有疑点都引向了未知的“外人”。
玄阳真人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可能性最大。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个青衫修士,金丹中期,恰好出现在炎阳谷,又恰好救下了青云宗的弟子……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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