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辽河面上，薄冰与流水交织，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高句丽士兵的脸上。以德之律站在东岸，望着脚下湍急的河水，心里却满是焦躁——粮草早已断绝，士兵们冻饿交加，再拖延下去，不等辽军进攻，自己的军队就会先溃散。
“将军，再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现在渡河，就算河面没完全冰封，咱们用渡船也能把士兵送过去！”副将策马来到以德之律身边，语气急切地说道。
以德之律咬了咬牙，他知道副将说得对，可看着河面漂浮的薄冰，心里又隐隐不安。可眼下已无退路，他只能下令：“传我命令，所有渡船全部出动，先送三千骑兵过河，抢占西岸滩头，掩护后续部队渡河！”
随着命令下达，高句丽的士兵们纷纷涌上渡船。数十艘渡船在湍急的河水中摇晃前行，士兵们紧紧抓着船舷，脸上满是紧张。他们不知道，此时的辽河西岸，耶律现正站在高坡上，看着渡河的高句丽军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还大破隋军三次？就这军事眼光，连五岁小孩都不如。”耶律现对着身边的耶律剌葛冷笑道，“现在渡河，河面没冰封，渡船又小又不稳，这不就是给咱们送人头吗？要是我，就等两个月，等辽河完全冻住，骑兵能直冲过来，再发起进攻也不迟。”
耶律剌葛也笑着点头：“可汗说得对！以德之律这是急昏了头，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咱们现在就下令进攻，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急。”耶律现抬手拦住他，眼神锐利地盯着河面，“等他们渡到一半，再下令进攻。这样一来，他们前不着岸，后不着地，想退都退不了，只能任咱们宰割。”
很快，高句丽的渡船就行驶到了河中央。就在这时，耶律现猛地拔出腰间的龙纹剑，高声下令：“进攻！”
随着一声令下，辽河西岸的投石机率先发动。数十块巨石呼啸着飞向河面，砸在渡船上。“轰隆”一声巨响，一艘渡船被巨石砸中，瞬间碎裂，船上的高句丽士兵纷纷落入冰冷的河水中，惨叫着被河水冲走。
紧接着，辽军的弓箭手们也开始射击。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河面，精准地射向渡船上的高句丽士兵。不少士兵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河面，原本就摇晃的渡船更加不稳，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不好！有埋伏！”东岸的以德之律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快！让渡河的士兵撤退！”
可此时已经晚了。渡河的高句丽士兵要么被投石机砸翻渡船，要么被箭矢射中，要么落入水中挣扎。少数侥幸渡过河的士兵，刚踏上西岸的滩头，还没来得及组织阵型，就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耶律现率领着两千铁浮屠重甲骑兵，如同钢铁洪流般冲了过来。
铁浮屠骑兵的马蹄踏在滩头上，溅起无数泥沙。马槊直指前方，轻易刺穿高句丽士兵的皮甲，将他们挑落马下。后续的辽军轻骑兵也紧随其后，挥舞着铁刀，对溃散的高句丽士兵展开追击。
“投降不杀！”辽军士兵们高声喊道。原本就士气低落的高句丽士兵，在铁浮屠骑兵的冲击下，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丢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河面上，落水的高句丽士兵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不少人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以德之律看着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和挣扎的士兵，心里满是绝望，只能下令撤军，放弃渡河的计划。
可耶律现并没有趁胜渡河追击，反而下令停止进攻，组织辽军士兵沿河搜救落水的高句丽士兵。“都给我仔细点！能救一个是一个！”耶律现对着士兵们喊道，“不要杀他们，救上来之后，给他们换身干衣服，找地方烤火取暖。这些人都是壮劳力，咱们辽国现在正缺人，留着他们以后干活！”
辽军士兵们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耶律现的命令，划着小船，沿河搜救落水的高句丽士兵。一个年轻的辽军士兵，冒着被水流冲走的危险，将一个已经冻得失去意识的高句丽士兵从水中拉了上来，扛着他跑到岸边的火堆旁。
岸边很快就燃起了数十堆篝火，辽军士兵们将救上来的高句丽士兵围在火堆旁，给他们换上干衣服，递上热乎乎的粟米粥。落水的高句丽士兵们喝着粟米粥，感受着篝火的温暖，看着眼前的辽军士兵，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们原本以为会被杀死，却没想到会被辽军所救，还能得到温暖和食物。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们？”一个高句丽士兵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负责照看他的辽军士兵笑了笑，说道：“我们可汗说了，杀了你们没用，留着你们干活才有用。你们要是愿意归顺大辽，以后就能像我们一样，有饭吃、有衣服穿，还能领工钱。”
高句丽士兵们愣住了，他们看着身边的辽军士兵，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忙碌的辽军和百姓，心里第一次对“敌人”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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