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府郊区的山路,九曲十八弯,饶是苏哲这种坐惯了现代越野车的人,也被这纯天然无添加的“摇摇乐”给晃得七荤八素。
“停车,停车!”苏哲一张俊脸泛着白,捂着胸口,感觉昨晚那顿“最后的晚餐”正在胃里开水陆道场,“侯爷我要……要为这片青山绿水,贡献一点有机肥料。”
铁牛赶紧勒住马缰,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家侯爷扶着一棵歪脖子树干呕,却啥也吐不出来。
“侯爷,您没事吧?”铁牛瓮声瓮气地问,“要不俺给您捶捶背?”
苏哲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缓了半天才直起腰,看着连绵不绝的大山,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破路,就是李白来了也得跪!还有,这都走了两天了,顿顿都是干粮配肉干,我感觉我的味蕾已经集体离家出走了。没有美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一旁的薛六早已习惯了自家侯爷的间歇性哀嚎,他从怀里摸出一张舆图,仔细比对了一下,沉声道:“侯爷,前面那道山梁翻过去,应该就是福顺沟的地界了。弟兄们已经先行一步去打探,约定了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碰头。”
一听快到了,苏哲精神头立刻回来了。
他整了整有些褶皱的锦袍,瞬间从一个晕车的病秧子切换回了运筹帷幄的武安侯模式,只是那眼神里还残留着对美食的无限怨念。
“走,办正事!”苏哲一挥手,“早点把这事儿了了,咱们早点回京吃香的喝辣的。铁牛,记住了,一会儿进了村,少说话多看,别把你那‘我是憨憨我怕谁’的气质露出来,咱们这次是微服私访,懂吗?”
铁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努力收敛起自己那两米高的壮汉气场,结果憋得脸通红,活像一尊即将裂开的门神。
福顺沟,名字里带着福和顺,可地方却穷得叮当响。
黄泥夯成的土坯墙,顶上盖着茅草,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坳里。
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土狗有气无力地吠了两声。
苏哲一行人扮作路过的行商,在村口与先行打探的亲卫汇合。
“侯爷,”亲卫低声禀报,“问清楚了,村里确实有一户姓王的,当家的叫王老蔫,婆娘是个病秧子,家里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叫王狗儿,据说是十二年前从外面捡回来的。”
苏哲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
时间、姓氏、地点,全都对上了。
“那孩子人呢?”
“村民说,这会儿应该在村东头那片坡地上除草。”
苏哲抬眼望去,只见一片贫瘠的土地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费力地挥舞着一把豁了口的锄头。
那孩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短打,上面还缀着几个补丁,裤腿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细得像麻秆一样的小腿,沾满了泥巴,赤着双脚踩在田垄间。
“走,过去瞧瞧。”苏哲压低了声音,带着铁牛和薛六,慢慢地踱了过去。
离得近了,看得也更清楚。
那孩子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像一蓬乱草,一张小脸被晒得黝黑,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明亮,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警惕与倔强。
他除草的动作很熟练,一锄头下去,翻出泥土,把杂草勾到一边。
苏哲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孩子的全身,最终落在了他赤裸的左脚上。
就在那一刻,苏哲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只小小的、布满划痕和泥垢的左脚上,赫然有六根脚趾。
多出来的那一根小脚趾,与其余五趾并排而生,虽然略小一些,但骨骼分明,绝非畸形的肉瘤。
“祖宗血脉传承之印,外人无从仿冒……”
若云临终前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就是他了!
苏哲心中巨浪翻涌,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走上前去。
“这位小哥,歇会儿,跟你打听个事儿。”
那名叫王狗儿的孩子听到声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三个穿着光鲜、不像村里人的陌生人,下意识地把锄头往身后藏了藏。
“你们……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他的声音又细又弱,带着浓浓的戒备。
苏哲脸上的笑容更和煦了:“别怕,我们是路过的商人,想找你问问,这福顺沟是不是家家户户都种大豆啊?”
王狗儿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山里地贫,只能种这个。”
“哦……”苏哲拖长了声音。
说着,苏哲突然快走两步,蹲下身子,指着王狗儿的脚边。
王狗儿一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刚才光着的一只右脚丫子,不知何时被一块尖利的石子划开了一道小口子,正渗着血珠。
“哎呀,这可不行,”苏哲的“医生模式”瞬间上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山里泥地里脏东西多,破了口子要是不处理,回头感染了,发热化脓,那可是要命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宋闲医》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天悦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天悦小说网!
喜欢大宋闲医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大宋闲医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