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下午,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零星的雪粒,在训练场空旷的水泥地上呼啸而过。方辰阳等五人站在广场中央,目光投向远处那辆迷彩涂装的军用运输车。
回望这半年来日夜拼搏的训练场,他们心中泛起涟漪。广场上那面鲜红的国旗依然高高飘扬,旗杆旁那块刻着“从这里走向战场“的标语牌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醒目。远处家属区零星的灯笼和春联残迹,与近处整齐划一的队列训练痕迹形成微妙对比,诉说着军营特有的年味。
五人并列站在国旗下,目光如出鞘利剑般投向那抹红色。方辰阳深吸一口气,军装衣角在寒风中剧烈翻飞,他右手五指并拢抬起,中指微触帽檐,右臂伸直与肩平齐,目光如激光般锁定国旗。其他四人动作整齐划一,寒风撕扯着他们的指尖,军装衣角在风中狂舞,但他们如雕塑般凝固在敬礼姿势中,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场景让人心头一颤。他们曾在这面国旗下立下誓言,曾在这方土地上摔打成长。如今,半年的军旅生涯即将画上句点,他们即将踏上新的征程。寒风中,五人敬礼的身影虽略显单薄,却透出一股坚毅的力量,那是军旅生活赋予他们的独特气质。
久久站立在那里,直到远处传来一声“礼毕“。五人同时放下手臂,动作如精密齿轮般同步。寒风中,方辰阳的指尖已冻得发白,但他依然挺直腰板,目光如炬。周明川整理了下略显歪斜的领花,展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齐齐转身,五人再次向来人敬礼。来人正是连长许卫国。他的军装笔挺如松,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杠三星的肩章在寒风中纹丝不动。许卫国同样敬礼示意,目光扫过五人,微微点头。
“到了新的连队,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思想,时刻谨记不忘锻炼自身本领。“许卫国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共鸣,“只有强大了,才能有机会获得更高的荣誉,才能对得起站在国旗下的誓言。“
五人齐声回答:“时刻不忘锻炼自身,不忘报效国家。“
敬礼、回答、再敬礼,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展现出半年军旅生活磨炼出的默契与纪律。许卫国的喉结微微滚动,目光在五人脸上短暂停留,最终落在远处那片连绵的雪山方向。
“立正!“许卫国的命令如惊雷般炸响,五人同时绷紧肌肉,军靴碾过积雪,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向右转!“随着口号声,五人如机械齿轮般同步转动,寒风中,他们的军装衣角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如同金属刮擦般清脆。
“目标运输车,齐步走!“许卫国的声音突然提高,命令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五人同时踏出左脚,扬起细碎的迷彩雪粒,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声震耳欲聋,却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冷。
寒风呼啸,方辰阳坐在运输车后座,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情绪如同离开父母去远方上学的少年心绪,却又带着军旅特有的坚毅与克制。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他迅速抬起右手擦拭,却发现指尖已冻得麻木,无法灵活动作。
相比之下,周明川好些,他将头微微偏向一侧,让寒风自然吹干眼眶,没有像方辰阳那样泪流满面。另外三人也没有比方辰阳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展鹏,他一边压抑着哽咽,一边回头摆着手:“许连长,我会想你的。“
许卫国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运输车启动。当车轮开始转动,他才自言自语般地说:“小菜鸟们,可别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遇到雪豹这个煞神,有你们好受的。“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是否该多说些什么,“祝你们好运喽!“
运输车缓缓驶离训练场,扬起一片迷彩雪雾。许卫国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远去的身影,直到运输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深吸一口气,寒风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但他并未退缩,而是挺直腰板,仿佛在向天空中的国旗致敬。
运输车在公路上疾驰了一夜,曙光初现之时,它悄然拐入了一条蜿蜒于山林间的道路。一路的颠簸将沉睡中的几人唤醒,他们纷纷向窗外望去,只见天空阴沉沉的,映入眼帘的是满山被白雪覆盖的树木,全然不知身处何方。方辰阳眉头紧锁,在这缺乏参照物的环境中,他难以辨别方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的阴影。周明川则依旧悠然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似乎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展鹏像个充满好奇的孩童,时而瞧瞧左边的车窗,时而点点右边的窗外,眼中满是新奇,不知在探寻着什么。万辉则显得格外淡定,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早已胸有成竹。而付永涛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似乎正沉浸在某种美好的思绪之中,那份愉悦感染着周围的空气。
当那辆在公路上颠簸了一夜的运输车终于缓缓停下,方辰阳满心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竟然是一个军营?然而,这绝非他印象中那种长期驻扎、固若金汤的军营,而是一处临时建立起来用于训练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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