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刘家妹子!起了没?该走了!”
天还墨黑着,凛冽的寒气透过茅屋的缝隙钻进来,宋大婶压低的嗓音和轻轻的叩门声已经在外响起。
屋里,刘氏和宋清越几乎同时睁开眼。她们本就心里存着事,睡得不沉。连忙应了一声,利索地爬起身。
借着窗外微弱的星月光辉,以及灶膛里埋着的一点点余烬的光,两人迅速穿上最厚实的衣服——尽管依旧破旧单薄。
刘氏轻声嘱咐被惊醒的宋砚溪:“溪溪,娘和姐姐去赶集了,灶上温着脚板薯粥和野菜,你们姐弟三个自己吃了,乖乖待在家里,千万别跑远,谁来也别开门,等娘和姐姐回来。”
宋砚溪揉着惺忪的睡眼,懂事地点头:“嗯,娘,姐姐,你们路上小心。”
宋清越也摸了摸挤在一起的两个弟弟的小脑袋,低声道:“听话,姐姐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完,母女俩背上沉甸甸的背篓,里面装着她们这几日所有的希望。轻轻拉开新做的竹门,汇入了门外等候的宋大婶和村里其他几个也要去赶集的乡邻队伍中。
村口的老榕树下,已经聚了十几号人,男女都有,大多背着背篓或挑着担子,里面是自家要换钱的山货、禽蛋或粗布。火把和灯笼的光晕在寒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被生活刻满风霜、却又带着期盼的脸。
看到宋清越母女过来,众人的目光复杂地在她俩那明显塞得满满的背篓上扫过,低声议论了几句,但没人再像上次那样上前刁难。老陈头也在队伍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人都齐了?齐了就走了!赶早不赶晚!”领头的刘叔喊了一嗓子,举着火把率先迈开了步子。
山路崎岖难行,尤其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脚下的路模糊不清,全靠前面人的火把和微弱的月光指引。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冷刺骨。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有人滑一下,发出低低的惊呼。
沉重的背篓勒得肩膀生疼,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白雾。
宋清越咬牙坚持着,这具身体虽然比刚穿越时强壮了些,但底子依旧虚弱。
刘氏更是气喘吁吁,却一声不吭,努力跟上队伍。宋大婶不时回头照应她们一下。
天色渐渐由墨黑转为深蓝,继而泛起鱼肚白。
当太阳终于跃出远山,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层峦叠嶂时,队伍停下来短暂歇脚。
众人就着凉水啃着带来的干粮。宋清越拿出刘氏准备的烤脚板薯,分给宋大婶一些,默默吃着,恢复体力。
整整走了一个上午,日头快升到头顶时,山路终于变得平缓,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嘈杂人声。领路的刘叔回头喊道:“到了!前面就是河口镇!晌午集最热闹,都抓紧时间!未时末(下午3点)还在这棵老槐树下集合,过时不候!”
人群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疲惫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一条不算太宽阔但水流湍急的河流旁,依着缓坡,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和摊位。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更多的是沿街摆开的露天摊贩。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声、铁匠铺的打铁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而鲜活的声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牲口的粪便味、药材的苦涩、脂粉的甜腻……
这是宋清越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浓烈、喧嚣的“人间烟火气”。
“娘,我们先去药铺!”宋清越压下心中的震撼,拉紧刘氏的手,按照事先想好的计划,向人打听镇上有哪家信誉好的药铺。
一路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母女俩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门面不小,牌匾上写着“济仁堂”的药铺。走进店内,浓郁的药香让人精神一振。
店伙计看到她们粗布衣衫、背着背篓,有些怠慢,但当宋清越沉稳地拿出用干净树叶和软布精心包裹的人参、天麻和五倍子时,伙计的眼神立刻变了,赶紧请来了坐堂的老掌柜。
老掌柜戴着眼镜,仔细查验了药材,特别是那支虽然年份不算极高但品相完整、炮制得当的人参,以及质地坚硬、个头不小的五倍子,微微颔首。
“参不错,可惜年份浅了些。天麻是野生的,炮制也还用心。这五倍子……品相尚可。”老掌柜捋着胡须,报了个价,“参,一两银子。天麻和这些五倍子,还有这些零散药材,加起来再给你一两。一共二两银子,如何?”
二两银子!刘氏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呼吸都急促起来。这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在侯府时,二两银子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在这山坳里,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宋清越心里也激动,但面上却保持镇定。她知道这价格或许还有空间,但初来乍到,不宜过分计较,且这价格已算公道。她点点头:“谢掌柜,就按您说的价。”
沉甸甸的二两碎银到手,刘氏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了又包,紧紧揣进怀里,感觉心跳得像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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