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也不多言,径直将一卷经书递上,说道:“送来《小品般若经》。” 周箓一愣,接过经卷,触手生温,他又惊又喜,连忙长揖道谢,并邀请少年进屋歇息。少年却后退一步,摆手婉拒:“今夜我会来听经。”说罢,转身步入夜色。周箓追出门去,只见月色如水,哪里还有人影?唯有异香馥郁,弥漫宅院,久久不散。
他捧着经书回到斋堂,在灯下细看,不由失声惊呼:“这……这正是我家那部《小品般若经》啊!” 众人闻声围拢过来,无不称奇。周箓急忙跑去厨房查看那个木柜,只见铜锁依旧牢牢锁着,纹丝未动。他颤抖着取出贴身钥匙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而这卷突然出现的经书,确确实实就是原本锁在柜中之物。
道俗人等目睹此事,无不惊叹佛法神力,欢喜难言。此事传开,村中十余户人家深受感化,从此诚心奉佛。而周箓经历此事,信念愈发坚诚,后出家为僧,法号昙嶷,精进修行,终成一代高僧。
有时,极致的诚心,能感召难以言喻的奇迹。这并非否定日常的谨慎,而是提醒我们,在尽人事之后,对善意的信念本身,便蕴含着照亮黑夜、创造可能的力量。
3、心诚病愈
晋朝兴宁年间,有位高僧名叫竺法义,修行精深,慈悲为善,常年隐居在始宁的保山。山林清幽,他本可静心修持,不料一场重病突如其来,将他击倒在禅床之上。
这病来得凶险,日复一日,不见好转,反而愈发沉重。竺法义日渐消瘦,气息奄奄。弟子们寻遍名医,尝尽百药,汤药灌下去如同石沉大海,病情没有丝毫起色。眼看师父生命如风中残烛,弟子们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
躺在病榻上,竺法义自知世间的医药已难挽回性命。他内心反而一片澄明,不再执着于外界的治疗,将全部的心念转向了他毕生信奉的观世音菩萨。他摒除一切杂念,日夜不停,至诚皈依,一心祈请菩萨慈悲救度。病痛的折磨依旧,但他的心却在这一声声默念中渐渐安定下来。
几日后的一个白昼,他昏沉入睡。朦胧中,只见一位相貌清癯、风姿不凡的僧人飘然来到床前,目光充满慈祥与智慧。那僧人对他说:“我特来为你疗疾。” 言罢,便俯身动手。梦境异常清晰,竺法义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见僧人手法轻柔地剖开他的腹部,取出肠胃脏腑,用清净之水仔细洗涤。水中可见许多积聚的污秽之物被一一清除干净。洗净之后,僧人又将脏腑一一纳回原处,然后平静地告知:“你的病根已除,从此便痊愈了。”
话音刚落,竺法义猛然惊醒,浑身被汗水浸透。奇异的是,梦中情景犹在眼前,而身上那纠缠多时的沉重病痛,竟在醒来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试探着动了动手脚,只觉得久违的气力正缓缓回流,通体舒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守候在旁的弟子见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欢喜雀跃。
这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就这样奇迹般地痊愈了。竺法义深知,这是至诚念力感得的感应。此后,他更加精进修行,直到太原七年安详离世。当时的名士傅亮,其父亲与竺法义交好,曾多次听法义亲口讲述这段经历。傅亮记载说,每次法义大师说起此事,神情总是分外庄重肃穆,令闻者无不凛然生敬。
病痛虽苦,有时却是涤荡内心的契机。当外在的方法穷尽时,转向内心的信念,或许能开启意想不到的力量。这并非简单的神秘体验,而是至诚之心所达到的纯净状态,本身便具有净化与疗愈的可能。心存善念,身境亦会随之转变,这便是信念照亮现实的力量。
4、王珉妻
建元三年的春夜,琅琊王氏宅邸的海棠开得正盛。王珉妻抚着平坦的小腹,在观世音像前长跪不起。铜炉里的沉香灰积了寸许,就像她成婚十年始终无孕的岁月。
“但求一子。”她将额头贴在冰冷的青砖上,未曾留意供案上的白玉净瓶微微泛出暖意。
与此同时,西行商道上,王珉正遇着风沙。这位琅琊名士本为查勘田庄而来,却在敦煌郊外看见令人难忘的景象——个红衣胡僧盘坐在枯杨树下,沙暴在他周身三尺外诡异地转弯。更奇的是,僧人抬头望向他时,眼神似曾相识。
“居士别来无恙?”胡僧的汉话带着龟兹口音,指间琉璃念珠映出七彩光晕。
王珉怔忡间,僧人已起身执礼:“我寿数将尽,当为君家麟儿。”说罢解下念珠放入他掌心,“此物随我三十年,可作信证。”
月余后,王珉快马归家,尚未道出奇遇,妻子便含泪相告有孕。更令人不安的是,她总在梦中听见梵唱,醒来时满室檀香,妆台上莫名出现几片沙漠特有的罗布麻花瓣。
临盆那夜电闪雷鸣,产房内突然迸发十六色光芒。婴儿落地不哭,反用清亮嗓音吐出串奇异音节。稳婆吓得跌坐在地——那分明是流利的西域官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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