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活板门，下面并非地下室，而是一条陡峭向下、开凿在岩石中的狭窄阶梯，潮湿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更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阶梯蜿蜒向下，直通海浪拍击的悬崖底部。
“这条密道是早期守塔人使用的，废弃几十年了。”海妖一边下行，一边简短地解释，“出口隐藏在水线以下的一个洞穴里。”
艾拉紧跟其后，阶梯湿滑，她必须全神贯注才能稳住身形。下方传来海浪在密闭空间内回荡的轰鸣声，越来越响。
终于到了底部，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天然洞穴，大半没在海水中。洞穴一侧与大海相连，光线从水面上透入，映照出粼粼波光。而就在靠近内侧、水位较浅的地方，停泊着一个艾拉从未见过的装置。
它长约五米，流线型的身躯如同某种深海生物，通体覆盖着深色的、非反光的消音瓦状材料。没有传统的甲板或船舱，前半部分是一个透明的半球形驾驶舱，后半部分则平滑地没入水中，看不到螺旋桨或其他常规推进器。
“单人深潜推进器，军用级别，我做了些……个性化改装。”海妖拍了拍那冰冷的壳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叫它‘鬼影号’。它能潜到一百五十米深度，静音模式下行进，足够躲开大部分水面和水下的探测。”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鱼”，这是一头高科技的深海猎豹！
“但它只能坐一个人！”艾拉立刻指出了关键问题。驾驶舱明显是单座设计。
“常规情况下是的。”海妖走到“鬼影号”侧面，手指在某个隐蔽的凹槽处一按，只听一阵轻微的液压声，推进器后半部分的上方，一块壳体缓缓向上掀起，露出了一个极其狭窄的、仅能容纳一人蜷缩躺卧的密闭空间，里面已经预置了简单的固定带和氧气接口。“这是‘货物舱’，原本用于放置设备或样本。空间不大，但足够容纳她。”她指了指萨菲拉。
艾拉看着那个狭小的空间，眉头紧锁。将状态不稳定的萨菲拉放入这样一个密闭且非医疗环境的空间，风险极大。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女士。”海妖的语气变得严肃，“奥林帕斯的快速反应部队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能封锁这片海域和空域。留在这里，我们三个都得完蛋。带上她，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我会尽量平稳驾驶，卢卡已经将最近的、相对安全的水下坐标发给了我。”
艾拉看着怀中萨菲拉苍白而安静的面容，又看了看洞穴外那片危机四伏的大海。她想起了吴枫的托付，想起了自己肩负的责任。
“需要我做什么？”她不再犹豫。
“帮她固定好，接上应急氧气。你自己，”海妖指了指驾驶舱后方一个狭窄的、类似摩托车后座但更局促的位置，“只能委屈你坐在外面，抓紧扶手。我们必须立刻下潜。”
没有时间挑剔。艾拉迅速而小心地将萨菲拉安置进那个“货物舱”，固定好安全带，将维生设备的便携供氧管与舱内的应急接口连接。确认无误后，她费力地爬上海妖指示的那个外部座位，那里只有几个简单的把手和脚蹬。
海妖最后检查了一下洞穴外的情况，然后利落地钻进驾驶舱。透明的舱盖无声合拢。
“深吸一口气，我们下水了。”海妖的声音通过外部一个微型扬声器传来。
下一秒，“鬼影号”微微一震，平稳地滑入水中，迅速被海水淹没。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了艾拉，她紧紧抓住扶手，屏住呼吸。
“鬼影号”如同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沉入黑暗的海水之中，只留下几串细微的气泡，很快便消失在涌动的暗流里。
星火的命运，此刻与这头深海的钢铁造物，紧密相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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