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谷的风是淬了冰的刀。
当林逸一行人踏入谷口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灵脉紊乱的滞涩,而是刺骨的寒意顺着衣领、袖口往骨头缝里钻——那风裹着细碎的冰晶,刮在脸上像针扎,连运转灵力形成的护罩都被吹得泛起涟漪,淡青色的光膜上瞬间凝出一层薄霜,又被灵脉之力化开,化作细小的水珠顺着护罩边缘滴落,落在脚下的碎石地上,瞬间又冻成了冰粒。
“这风不对劲。”清鹤道长紧了紧道袍领口,桃木杖顿在地上,杖尖符文亮起一层暖金色的光,勉强将周围的阴风逼退半尺,“不是自然形成的阴风,里面掺了蚀灵族的‘寒蚀气’,能冻住灵力流转,再往前走,恐怕连护罩都撑不住。”
苏婉儿从药箱里取出一叠叠叠得整齐的绢布,每块绢布上都用朱砂画着繁复的暖阳符文,边缘还缝着细小的灵脉棉线。她分给众人:“这是‘暖阳符绢’,我用向阳草的汁液混了朱砂画的,裹在手腕和脚踝上,能挡住寒蚀气。另外还有‘驱寒丹’,含在舌下,能护住丹田灵力不被冻结。”
李虎接过符绢,粗手粗脚地往手腕上缠,结果没缠两圈就把绢布扯得变了形。苏婉儿见状,走上前帮他重新整理,指尖灵巧地将绢布绕着他的手腕叠成整齐的环状,灵脉棉线轻轻一扯就自动收紧:“别太用力,符绢上的符文很脆,扯断了就没用了。”
李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谢苏师姐,我这手粗,总做不好细活。”
林逸看着苏婉儿忙碌的身影,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流霜剑的剑柄——自从毒瘴沼泽一战后,苏婉儿就没怎么休息过,夜里众人睡着时,他好几次看到她在山洞角落借着月光炼制丹药、绘制符纸,眼下眼底还有淡淡的青影,却依旧把所有人的安危都放在前头。他走上前,递过一个温热的灵果:“先吃点东西,补充些灵力,不急着赶路。”
苏婉儿接过灵果,指尖触到林逸掌心的温度,微微一顿,随即露出浅笑:“你也一样,之前净化阵眼消耗那么大,别总想着我们。”
玄机子蹲在谷口的一块黑色岩石前,手指刮了刮岩石表面,指甲缝里沾了些银白色的粉末。他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凝重:“这岩石上的霜不是普通的冰,是灵脉冰晶被寒蚀气冻住后形成的。你们看——”他指着岩石上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隐约能看到淡蓝色的光点,“这是灵脉之力凝结的痕迹,说明阴风谷的灵脉原本很旺盛,只是被寒蚀气冻住了,就像水结成冰一样,灵力被困在里面流不动了。”
“那阵眼呢?”石勇握着巨斧,眼神警惕地盯着谷内深处,“这么大的阴风谷,总不能瞎找吧?”
玄机子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兽皮地图,正是丹霞派弟子绘制的南疆灵脉节点图。他指着地图上阴风谷区域一个标注着“冰晶窟”的位置:“根据地图显示,阴风谷的灵脉节点在冰晶窟里。那地方应该是整个山谷灵脉最集中的地方,也是蚀灵阵阵眼的所在地——只有灵脉越旺,蚀灵阵才能吸收更多力量。”
众人收拾好行装,沿着谷内唯一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往里走。小径两旁的岩石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里偶尔能看到被冻住的妖兽残骸,有的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獠牙狰狞,显然是被寒蚀气瞬间冻住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的阴风突然变得更急,呼啸声里夹杂着细微的“咔嚓”声,像是冰裂的声音。
“前面就是冰晶窟了。”玄机子指着前方一道巨大的冰缝,冰缝有两丈多高,里面透出淡蓝色的光芒,寒气就是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你们看冰缝周围的岩石,上面刻着蚀灵符文,和之前石塔、祭坛上的一样。”
林逸走到冰缝前,伸手触摸冰缝边缘的岩石。指尖刚碰到岩石,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魔气顺着指尖往上爬,比毒瘴沼泽的魔气更阴寒,甚至能冻住他体内流转的灵脉之力。他立刻运转本源之力,淡青色的光芒从指尖涌出,将魔气逼退:“阵眼就在冰晶窟里,而且里面的魔气比之前两处都浓,恐怕有更强大的蚀灵族在里面。”
“我先去探探情况。”李虎提着巨斧就要往里冲,却被林逸一把拉住。
“别冲动。”林逸摇摇头,“冰晶窟里情况不明,寒蚀气又重,冒然进去会吃亏。清鹤道长,能不能用九转封魔阵先压制一下窟内的魔气?”
清鹤道长点头,从怀里掏出八枚桃木钉,分别钉在冰缝周围的八个方位。他手持桃木杖,口中念念有词,桃木杖上的符文越来越亮,金色的光芒顺着桃木钉之间的连线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冰缝笼罩其中。阵法运转起来,金色的光纹如同水流般顺着冰缝往里渗透,窟内的寒气和魔气明显减弱了几分。
“可以进去了,但要保持警惕,九转封魔阵只能压制一时。”清鹤道长收起桃木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阵法消耗了他不少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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