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娄小娥满心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连身上的大衣都顾不上脱下，便脚步匆匆地冲进了父亲的书房。娄半城正悠然地坐在那把黄花梨太师椅上，专注地品着明前龙井，紫砂壶口升腾起袅袅的茶香，在书房内氤氲缭绕。
"爸！您快猜猜今天傻柱跟我说什么了？" 娄小娥双颊因激动泛着红晕，眉飞色舞地把何雨柱在胡同口说的那番话，从头到尾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甚至连何雨柱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模仿得极为逼真，仿佛当时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
"啪嗒" 一声脆响，娄半城手中那只钧窑茶杯，冷不丁地磕在了檀木茶几上。杯中茶水溅出，在光绪年间的青花瓷杯垫上迅速洇开，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这位在波谲云诡的商海摸爬滚打了半生的资本家，此刻瞳孔微微收缩，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碧绿的翡翠扳指，一下又一下，似乎在借助这个动作梳理着思绪。
"小娥，明天请何雨柱来家里吃个便饭。" 娄半城开口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眼角的皱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深刻，"就跟他说…… 我最近胃口欠佳，就想吃他做的川菜。"
娄小娥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心里清楚，父亲向来不是个轻易邀请外人来家里做客的人。但她随即留意到，父亲左手正下意识地把玩着怀表链子，这可是父亲遇到重大决策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这让娄小娥不禁暗自思忖，父亲此番邀请何雨柱，恐怕不只是为了一顿川菜这么简单。
次日拂晓，天地间霜重雾浓，寒意彻骨。娄小娥怀里紧紧揣着几张莫扎特的黑胶唱片，那是她精心挑选，本想送给何雨柱的礼物。她站在何雨柱家门前，双脚不停地跺着，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每跺一下，地面上便扬起一小片霜雾。当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缓缓打开时，她睫毛上已然结满了细碎的冰晶，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着冷光。
"哎哟我的姑奶奶！" 何雨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满脸惊愕地惊呼道，身上棉袄的扣子都系错了位，显得格外滑稽，"这大冷天的您……" 话还没说完，一股寒风顺着领口灌了进去，冻得他猛地一哆嗦，连忙侧身把娄小娥让进屋内。
娄小娥迈进屋子，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被子随意地堆在床上，像个蓬松的小山包，衣服也东一件西一件地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杂物。何雨柱看到这副场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实在对不住，昨晚回来晚了，没来得及收拾。”
娄小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且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先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收拾。” 等何雨柱转身出门去洗漱，娄小娥的心瞬间开始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小兔子。她紧张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拿起被子的一角，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其弄坏。接着，她有条不紊地将被子铺平、折叠，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为专注。叠好被子后，她又开始收拾屋子，把散落在地上、椅子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捡起来，仔细地归位整理。她拿起抹布，认真地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眼睛始终低垂着，眼神中满是紧张与羞涩，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偷偷弥补自己的过错。
此时，秦淮茹正在屋内，透过窗户看到何雨柱在院子里洗漱，眼睛顿时一亮，心中一喜。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能和何雨柱好好说上话了，此刻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迫不及待地端着脸盆走了出去。 秦淮茹来到水池边，脸上堆满了刻意的笑容，热情地说道：“柱子，早上好呀，你也来洗漱呢？”
何雨柱抬眼看了她一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烦，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你眼睛没毛病吧！没看到我在洗漱吗？没事别在这儿找话。” 如此直白又不客气的回应，换做一般人，早就羞愤不已，转身离开了。可秦淮茹脸皮极厚，丝毫不在意何雨柱的态度，依旧满脸堆笑地继续搭话：“刚才是不是娄小娥来了，她来你家干啥呀？”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一下子就看穿了秦淮茹的真实目的。他心里更烦了，没好气地回道：“谁来我家还得跟你汇报啊！你算老几啊，先把自己的事儿管好行不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扭头回了家。
何雨柱回到家，看到娄小娥已经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焕然一新。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娄小娥，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有啥事儿求我？”
娄小娥心里暗自叫苦，我这么用心给你打扫卫生，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何雨柱啊何雨柱，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但一想到何雨柱已经有了对象，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重锤狠狠击中，一阵剧痛袭来，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见娄小娥呆立在原地，半天没反应，何雨柱又催促道：“是不是不知道咋开口啊！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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